第二天,季风正在茶馆里跟人喝茶谈事儿。手机忽然响了,他接起来,是安雪。安雪说公司里去了个人,非要见他。
季风皱皱眉头,“谁啊?”
“就是上次来要做v,您没让给做,然后有个脾气挺大的小孩儿先走了。就是他,好像姓于。”
“哦──”季风的眉头又展开了,“我知道了,你让他去我办公室等吧,我一会儿就回去。”
于子予被请进季风的办公室,安雪给他倒杯茶就走了,屋里只剩了他一个人。
把背包摘下来放到一边,于子予坐到沙发上开始东张西望。书柜、办公桌之类的基本设施没什么特别,吸引了他注意力的是墙上的一副油画和一扇门。
画上画的是什么他没怎么看懂,浑浑沌沌的一大片迷雾之中好像有双眼睛,看得人心里发毛。不过于子予感兴趣的不是画儿的内容,而是落款处的签名──季风。
虽说音乐美术都是艺术范畴,不过于子予自认对画画是一窍不通的。一手叉腰,他站起来走到了油画的跟前细看那签名,下面写着一九九八。于子予掐着指头算算,是季风二十三岁的时候画的。
哼!于子予不屑地轻哼一声:年纪轻轻地就心里阴暗,难怪现在那么变态。
琢磨完了画儿,他又去研究那扇门。
这门是通向哪儿的呢?于子予很有打开看一眼的冲动。可考虑了一下他觉得那样太没礼貌了,就什么也没做又坐回到了沙发上。不过以他从电视里得来的经验,那十有八九是个卧室,没准儿还带个卫生间什么的。
于子予邪恶地想象了一下季风跟自己的漂亮女秘书会在里面干些什么,接着便开始仇富:妈的!弄个办公室比老子整个家还大,他还成天不在!
一个多小时后,季风从茶馆出来又接了袁青一个电话,他说有些事情要处理,让季风给介绍个人,约他晚上一起吃饭细说。季风说行,正好跟倪天亮合作那活儿的一部分样片儿出来了,他也想让袁青去看看,于是他们说好了在季风公司见面。
于子予等来等去等困了,就慢慢滑到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睁开眼睛就看见落地窗前一个挺拔伟岸的背影在打电话。
“嗯……嗯,行。就这么办吧。”
季风挂了电话转过身来,银灰色西服套装、白衬衫、暗花领带、黑皮鞋。好一套中规中矩的正装行头,插根棍儿可以直接摆在商场里当模特用,可看出是整天吹着空调不怕热了。
于子予坐了起来,脸上还挂着两道被皮沙发的折皱压出的红印子。
“睡够了?”季风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扔到办公桌上,又随手扯松领带解开两粒衬衫的扣子。
于子予揉揉眼睛,“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有人敲门,季风半坐半靠地倚到办公桌上交叠了两条长腿,“进来。”
门开了条缝,安雪探进头,“袁总来了。”
季风颔首,“嗯,我约他来的。”
安雪把门完全推开,袁青笑着走进屋,“听说你刚回来,咱俩脚前脚后啊。”
他也一身正装,不过衣服的颜色深了些,而且外套已经脱下来搭在了胳膊上。眼角的余光扫到了沙发上有人,他一转身看见了于子予。
“哟,这不是子予吗?好久不见,头发都变绿了?哈哈,你怎么在这儿?”袁青一如既往地热情开朗。
“袁哥。”于子予从沙发上站起来打声招呼,又用下巴指了下季风,“我找他有点事儿。”
季风把原本分开撑在办公桌上的胳膊抬起来交叉到胸前,“什么事啊?安雪告诉我你说见不到我就不走了。”
于子予拎起自己的背包走到季风跟前,“先把这个还你。”
说着他从包里掏出了一团皱巴巴的东西。
“什么?”季风又皱起了眉头。
不知道是因为在公司的缘故,还是他认为给了于子予一套沙发还清了自己酒醉后于子予收留他的人情,于子予觉得季风全无了那天的温顺,又变回了那个不近人情、趾高气昂季总。
于子予心里很不舒服,也绷紧了脸把那团东西往桌上一放,“你的衬衫。你落在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