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门响,方大旗抬头,于子予回身儿,接着两个人都被定了格儿一般不会动了。
“季哥来啦,好久不见。”方大旗打着招呼从吧台里迎了出来。
季风的身体被按了播放键又动起来朝吧台走了过去,“嗯,想过来喝两杯。”
他嘴上接的是方大旗的话,眼睛却盯在于子予身上一下也没挪开。
方大旗回头看看于子予笑了笑,“正好子予在,那你们先聊,我后面还有点儿事儿。”
“嗯,你忙你的。”季风经过方大旗的身边看也没看他一眼就直接走到了于子予的跟前。
方大旗转眼消失不见,季风跟吧台里的人要了瓶儿啤酒。
“过年没回家吗?”季风把于子予从头脚细看了一遍,他的头发长长了,似乎一直都没有理过。穿了件鼓鼓的羽绒服,可还是能看出人更瘦了,脸上一点儿血色也没有,眼下是偌大两个眼镜框也没能遮住的黑眼圈。这是拿了钱高高兴兴要去过安稳日子的人该有的样子吗?显然不是。
“回了。”于子予淡淡地答一句,很快就移开了目光不想再看季风如何地打量自己。
“最近……还好吗?”季风发现这样毫无心里准备地碰见于子予他竟突然不知该说点儿什么。
“还好。”于子予继续惜字如金。
季风看看他正在喝着的一大杯东西,“这是调的酒吗?”
“不是酒,饮料。”于子予眼睛盯着吧台的台面,叼着吸管儿猛吸杯子里橘黄色的液体。
“怎么没喝酒?”
“不想喝。”
“这屋里这么暖和你还穿这么多,不热吗?”
“不热。”
季风实在没话说了,拿起酒喝了两口。
于子予忽然一转头看着季风,“怎么样?跟女朋友和好了吗?”
季风一愣,想起了那晚在饭店跟于子予吵架的时候自己说过的话。看来他是一直在为这个耿耿于怀。
“你很在意那个吗?”
“没有,随便问问。”于子予又把头转回去叼住吸管儿继续猛吸。
季风皱了皱眉头:还真是茅坑里的万年石头啊,永远都够臭够硬,不过这倒是更像小流氓,比前段时间那让人蛋疼的隐忍模样好多了。
“和好了,也许今年就结婚。”季风要跟他杠到底。
“是么,那祝贺你。”
“谢谢。”
“不谢。”于子予杯子里橘黄色的饮料只剩个底儿了,吸管儿发出了乌噜噜的声音。他一抬头把杯子朝吧台里面推了推,“那你慢慢喝吧,我先走了。”
“你回家吗?”
“嗯。哦,对了,你的钱我没办法一次都还,先还四十万,剩下的争取今年之内给你。”
“啊?”季风很吃惊,“你哪来的钱?”
于子予瞥他一眼,“只有你会挣钱吗?我也能。你不用管我哪来的钱,我卡里有你给我转帐的记录,能查到你的卡号。最晚这个月末,你有时间自己去查吧。”
第一次有人说要还钱自己还感觉还这么不爽,季风皱皱眉,“我说过那钱不用你还。”
“我说过是‘借’,一定要还的。还有那时进了派出所赔的钱,以后也会一并给你的。”
季风叹息一声,不想再说钱的事。
于子予从吧台椅子下到地上准备要走,迈了一步他又停下转回头,“谢谢你那么痛快把钱借给我,帮了很大忙。”
说完于子予就走了,季风没有拦他。
喝完酒付了钱,季风离开酒吧坐进车里下定了决心:最后再给冯雨打一次电话。
电话不再是关机,季风心里又有些不舒服了:这两个人一起关机关了两个月,这边他一见到于子予那边冯雨也开机了。步调还真是一致,是巧合吗?
“喂?您好。哪位?”
“你好,是冯雨吗?”
“是我,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