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儿抬眸,能有长公主的尊称,今朝好像没有这号人物呀:“烁和长公主是殿下何人?”
“是孤的皇姑,是我大胜朝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唯一一位骁勇善战的女将军。”司马天翊提及此人,眼中有着崇拜敬重之意。
“烁和长公主在皇宫里吗?”她对此人十分好奇,她想弄清楚自己为何会对烁和长公主的字迹感到莫名的熟悉:“妾身……能否拜见烁和殿下?”
司马天翊摇了摇头:“烁和长公主早在二十年前就战死沙场为国捐躯了,你怎么对她如此感兴趣?”
“妾身本性慕强,听到殿下口中骁勇善战的女将军,正是妾身做梦都想要成为的那样。”可讽刺的是,她没有成为心目中的女将军,反而变成了沾满鲜血的杀手。
更甚至于她都不是她自己,她只是王爷为心爱之人训练出来的影子。
就连她的名字也是因着“那人”而得名。
司马天翊见她神色落寞,手动了一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爱妃为何难过?”
“……”她抬眸,第一次在他跟前流露出自己最为真实的情绪:“妾身为自己觉得可悲。”
司马天翊心痛不已,他动作轻柔的将她揽入自己怀里,未说一语,就只是这么抱着她,手掌轻轻反复拍着她后背。
“殿下,娘娘,药好了。”素娥隔着屏风禀报。
等听到太子殿下让她端药进去的话,她才绕过屏风进去。
司马天翊取过药碗,雪白的陶瓷勺子搅动药水,药水散热冒着热气,他垂头试了温度,温度恰到好处,不烫也不凉,他舀起一勺黑乎乎的药水递到她嘴边。
素娥见状惊呆了。
太子殿下尊贵之驱,何曾这般伺候过人……
转儿皱眉,瞧着司马天翊,司马天翊以为她怕苦,正想吩咐素娥去拿些蜜饯来,转儿已经夺过药碗,仰头“咕噜咕噜”几大口便将苦涩的汤药灌下肚。
喝完,素娥赶紧上前伺候她漱口,擦拭干净嘴角,她才看向微愣的司马天翊:“明知药苦涩,小勺小勺的喝,苦的时间更久,还不如索性几口喝完,缩短苦头。”
“爱妃性子豪爽,孤是愈欣赏了。”他这是寻了什么宝贝,娇媚又豪爽。
他摸了摸她细嫩的脸颊,忆起幼时她满身是伤,却不哼一声,也舍不得变卖他给的金牌去治病的模样,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许是药效有些猛的原因,转儿与司马天翊说着说着的便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司马天翊抽出柔软枕头垫在她脑后,替她盖上被子,目光落在她脸上有着疼惜之色:“幼时你护着孤,孤未能护你分毫,转儿,孤定会不惜代价斩断淮安对你的牵制,让你做个自由自在之人。”
转儿永远不知她随口的那句“妾身为自己感到可悲”扎痛了司马天翊的心,也因此掀起了司马天翊与淮安王之间为期多年的斗争。
司马天翊什么时候离开的转儿不知道,她只知道她醒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在了。
她与素娥打听着烁和长公主的事情,才知道先帝唯有烁和一女,本有意将皇位传给烁和长公主的,可惜在先帝打算禅位之际,边关爆动乱,烁和长公主御驾亲征,此去再无回音。
先帝悲伤过度,一病不起,他自知时日无多,就从亲弟弟的孩子之中挑选出了一位仁德智皆全之人,也就是当今的皇上继承大统。
皇上继位之后,勤政爱民,的确是一位贤明的君主。
素娥说到此处,义愤填膺的道:“就是那三王爷心眼贼坏,时不时的想要篡位,这才被皇上配去了封地。”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娘娘就是从蜀地来的,三王爷的封地不就是蜀地吗。
她小心翼翼的看向娘娘。
“……”转儿抬眸看向窗外,三王爷与当今皇上一母同胞而生,皇上在家排行老二,往上有个嫡亲的姐姐。
三王爷在八年前突然暴毙身亡,蜀地封臣只对外说是病死的,可淮安王却与她说,三王爷是被皇上借着司马天翊的手毒死的。
八年之前,司马天翊不过八岁,八岁这个年龄,说大不算大,说小又不算小。
若是他本身受皇上蒙骗,端了有毒的酒给三王爷也不好说。
收回目光,她垂头抚摸了一下书本,心中不免好笑,死了几十年的人了,她竟然以为自己定然认识她,见过她写字,所以才认得她字迹。
现在知道真相,心里也彻底放下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