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两人成亲已然过了近一年半,生活渐渐平淡下来。
潘金莲心里却很是郁闷,身边的男人早早地离开了,窗外的阳光明媚,丝丝缕缕地穿过细密的灰尘,直直地泼洒在地面上。
她动了动腰身,脖颈处的中衣落了大片,层层叠叠的斑驳红痕如同朵朵盛开的鲜花般,星星点点地烙印在白皙的皮肤上。
细看下去,有即将消退的,又臧着新添上的,隐约间顺着胸前的起伏一路延伸,娇嫩的艳色下藏着数不胜数的爱意与痴念。
潘金莲探了探白嫩的胳膊,串串殷红的吻痕几乎布满全身,腰间酸软绵绵的感觉传到心底,连带着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差点瘫软在床榻之上。
她微微皱眉,眉目间的风情彰显喧哗,骨子里透出的成熟艳意与别样的慵懒如同盛开到糜烂的杜丹,细细瞧去便窥得被心上之人宠溺着浇灌爱意的模样,美貌惊人。
潘金莲伸出纤细的手掌扶着腰身,一点点地探着床榻边角处,这才穿好鞋子,走出了里屋。
堂屋中用火炉温着碗粥,盛夏早已过去,初秋的早晨带着清风,稍不注意下确实有几分飘忽的微凉。
潘金莲坐在椅子上喝着温热的粥,腰间的酸软愈地明显,她下意识地皱着眉头,忍不住咬牙切齿,暗骂武松那个不做人的家伙,并且私自决定断了他接下来几日的口粮。
等吃完饭后,潘金莲干脆寻了个舒坦的位置,继续琢磨她的绳线绣品。
直到晌午时分,日头挂在了正南边时,武松才回到了家门。
他手中拎着一包城东铺子的点心,是往日六娘最喜欢的绵密口感,见堂屋没人,他放下点心,直直地往里屋走去。
见到摇椅上,目不斜视满脸不爽的六娘,武松眼中闪过一丝心虚,他走上前熟练地揉了揉纤细的腰身,见对方眉头散开些,才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说道:“娘子待会儿想吃什么?”
潘金莲只觉得灼热的手掌揉得恰到好处,连着酸软都褪去了不少,她懒洋洋地摇摇脑袋,“不想吃,奴家没有胃口。”
武松没得听她的话,转身又煮了些粥米,熟练地连哄带骗让六娘吃下了些。
吃饱喝足后,潘金莲下意识地困,她秀气地打了个哈欠,这才懒洋洋地瞧向旁边的男人。
按照往日的惯例,这人早就爬上床榻,同她一起休息午睡,今日怎的慢了些。
武松此刻坐在椅子上,眉头微皱,瞧上去似乎是在沉思什么。
潘金莲坐起身,目光下意识地落在对方的手上,那里好像有一封信。
“怎么了,”她下意识地询问,“奴家瞧着官人似乎有些烦闷?”
武松见六娘凑过来,眸子微闪,顿了几秒,才开口说道:“我先前流亡时,曾与一异姓兄弟结拜,如今此人与我来信…”
接着,武松将先前结拜一事细细说了说,连着他对此人的推崇和认可,直直夸赞此人重情重义,有勇有谋。
潘金莲微顿,思考了片刻,若是不出所料,这人大概是?水浒传?中有名的“及时雨”——宋江,梁山的第一把交椅。
她心下微动,莫名地有种猜测,忍不住开口问道:“不晓得此人来信是为何事?”
武松微顿,指尖摩挲过染黄的信纸,眸子直直地瞧向六娘,“他们聚集了一群被逼上梁山的人,打算在那里占地起义,反抗…朝廷…”
“朝廷”咬字微微含糊,声音愈地低沉。
潘金莲丝毫不意外梁山各路英雄好汉聚集的结果,却是意外宋江竟然会写信告知武松。
因为若是他们谋反的打算被武松泄露出去,怕是起义军未成气候就会被镇压。
这样足以窥见宋江此人对武松的热衷与看好,她心下微妙,面上却是冷静许多,开口询问道:“那官人打算…如何?”
在她看来,凭借武松重情重义,嫉恶如仇的性格,接到如此振奋人心的邀请,怕是会心有动摇。
果然,武松微微抬头,眸子中罕见地透着一股迷茫与不知所措,他摇摇头,“我不知道……”
潘金莲心下叹息,她凑上前,直直地抱住对方的额头,温柔地贴到怀里,顿了半晌,才出声安慰道:“官人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奴家会一直在…”
两人安静地待了许久,连着夜里都是抵足而眠,仿若一人。
直到第二天清晨,潘金莲忽然现武松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只是眸子间多了几分坚毅,县衙中的捕快多备了些操练。
连着家中平日里的开销也多了几份纸砚笔墨,角落里的火盆更是常常燃起,卷起一阵阵漩涡的灰烬。
她看在眼里,却从未说过什么,只是默默地瞧着。
待到几年后,晓得梁山众路好汉接受招安后,武松的表现却十分冷静,仿若平常那般去县衙里上值,去审问犯人,去街道巡逻。
但潘金莲总觉得对方心里憋着一团火,她故意打了些度数高的米酒,两人好好吃了一顿后,武松才吐出了些许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