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不用别人告诉我,我也知道,她就是我的妈妈。我除了眉眼像夏盛泉,其他地方都跟那女人长得挺像的。
以前我总怀疑自己不是夏盛泉亲生的,但是基因提醒我,我真的是他和那女人产生出来的,但是现在什么年头啊,亲生什么的,比浮云还浮云,尤其是对于男人而言,只是一颗精子的事情。而夏盛泉对夏悠好,我也能理解,从小养大的情感不是我这个消失多年的人可以代替的。
啤酒其实一点都不好喝,尤其是醉了之后打嗝上来,难受的厉害。吃好饭,茉莉从口袋里掏出钱付了账,然后抬着陈晋荣走出门。
“边疆,你送格格回去吧。”
边疆说好。
我趴在餐桌上,数着茉莉塞还给我的零钱,哭了起来。
边疆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怎么了?”
我昏昏沉沉地打着酒嗝,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流:“夏悠生日了……”
边疆:“哦。”
“她有生日宴会。”
边疆几乎猜想到什么,突然摸了下我的头。
我抬头看着他,边哭边说:“夏盛泉怎么就不给我过生日呢,难道只有夏悠有生日吗,我也有啊……”
边疆抽出几张餐巾替我擦掉脸上的眼泪和鼻涕,慢吞吞道:“别哭了,不止父母才可以给你过生日。”
我想了想,点点头,擦掉眼泪泪,然后把零钱塞回口袋的时候,眼泪又掉下来。
“怎么了?”
我:“这菜好贵……”
边疆送我回去的路上,我酒已经醒了大半,边疆没有送我到家门口,而是快到的时候给严寒打了电话。
我蹲坐在花园的路边提不起劲,抬头的时候看见匆匆赶过来的严寒……以及夏悠。
然后我“哇——”的一声,对着花园里面的蝴蝶花呕吐起来。
“黑灯瞎火的,你能看见什么啊。”
我觉得现在特别狼狈,呕吐就行了,为什么还是一副鼻涕眼泪一把流的模样,我不敢抬起头,所以就这样蹲坐在花园边上,不停地用袖口擦着嘴角边的污渍。
我今天穿的是麻质衬衫,粗糙的布料把我的嘴角磨蹭得生疼生疼,然后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伸在我的眼前,手里拿着一张浅灰色的手帕。
边疆有带手帕的习惯,我在高二的时候还因此嘲笑过他,说他装小资,但是此时,我心里却酸得不成样子。我拿过他的手帕,然后擦掉脸上的眼泪和鼻涕。
“怎么喝成这样啊。”夏悠跑到我的身边,不可思议地问边疆。
边疆没回答她,跟严寒说:“我先走了,好好照顾她。”
边疆走得特别潇洒,我想到一首老歌的tv,里面穿着白衬衫蓝牛仔的少年走在铁轨路边,他的身后是纯粹的蓝天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