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部堂,我家侯爷让小人来向您道一声谢。”
傍晚,北京城内,一位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正在工部尚书府衙的后衙对杨荣致谢。
“安远侯客气了,老夫只是在朝上提了一嘴而已,圣上也没同意,何须答谢?”
坐在椅子上的杨荣看都没看对方手中礼盒一眼,端起茶喝了一口后叹气道:
“倒是安远侯在交趾可得当心,去年王通刚吃了败仗,黎贼如今士气正盛,不可轻易动兵啊。”
“杨部堂忧国忧民,小人属实佩服!”
安远侯府的管家说着将礼盒往对方旁边的桌子上轻轻一放,揭开盖子,里面却非黄白之物,而是一沓地契。
拱起手行了个礼后,这人告退道:
“请部堂放心,我家侯爷如今和全大明的人一样,都等着朝廷大军剿灭叛王的消息传回呢。
小人告辞。”
一直等对方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里,杨荣这才收回目光扫一眼盒子,随后吩咐下人把东西拿走。
作为曾经的兵部尚书,在内阁中杨荣算是最知兵的。
此前安远侯柳升托他帮忙,看看能不能把老对头卫青弄死,这事没办成,但对方却还是奉上了厚礼。
于是杨荣报之以李,提醒柳升要当心,至于对方能不能听进去,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说到底,虽然是圣上的意思,但统领交趾兵马的具体人选还是内阁辅杨士奇举荐的,如果柳升真的吃了败仗,到时候倒霉的也是杨大学士。
想到此处,杨荣不由得微微侧过头,看向景州的方向喃喃道:
“此时应当已经交战数天了吧,我看成国公那边应当不会有事,有宁阳侯照看着,朝廷八万大军就算不能胜,也不至于输。
等到后续旗军集结完毕再出,这场叛乱也该定了。”
杨荣说完端起杯子,将剩下的茶一口饮尽后起身冷笑道:
“蹇义,你这老贼,且等平定了叛军,到时候我再请圣上杀了卫青,看你怎么阻止!”
想到那天蹇义的争锋相对,杨荣心中火气顿时升了起来。
他与卫青无冤无仇,之前安远侯柳升托他帮忙也并未用心,但蹇义跳出来后就不一样了。
至于卫青,战功卓著,劳苦功高?
呸,一个武夫而已!
走到自家小妾门前,杨荣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弄死卫青。
“吱呀——”
“老爷?”
门被推开后,一個坐在梳妆台前,年约十五六岁的粉衣女子转头看了一眼,立刻惊喜地迎了上来。
权力是最好的春药,现年五十五岁,大权在握的杨荣认为自己雄风正盛。
从脱衣开始算,征伐大约一盏茶后,正欲怒吼出声的杨荣刚起了个调,却被门外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进程:
“老爷,有内侍来府上说圣上请您入宫!”
“什么!”
杨荣闻言当即一惊,挺硬的身子迅软倒在地,随后不顾小妾幽怨的目光匆匆穿好衣服出了门。
与此同时,朱瞻基最仰仗的另外几位重臣也接到了消息,随后火向宫中进。
今夜本是皇帝留宿坤宁宫的日子,可胡善祥与丈夫刚聊了几句话,还没等她开始进行“步夫人计划”,朱瞻基却在接到亲信宦官汇报的消息后立刻走了。
“圣上这是怎么了?”
看着对方离开前因强行压抑愤怒而颤抖的身体,胡善祥心中顿时有了不妙的预感。
正在此时,殿外突然响起了一阵争吵之声,胡善祥派人前去查看,没多久宫人便来汇报:
“启禀娘娘,韩贡女她在外面吵着要回长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