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曾想,袁基这还替他惦记着家中的长儿。
“大兄,这些本该是我做的事……怎好劳烦兄长……”
“说这些干什么?你虽是过往了二伯父房下,但咱们终归还是同父所出,你是我弟弟啊,我不替你想着这些,谁还替你想着?这些年,你混迹于党人之中,虽创下了偌大的声名,却也担负着我等所未担之险,为兄今日在这,替袁家谢你……为兄一直视你为本房中人!”
袁绍感慨叹了口气:“大兄,你若是如此说,还真折煞兄弟了……”
袁基这些感人肺腑的话,往日都是袁绍本人说给别人听的……但是这个世上,能有资格跟他这样说话,还能让他心中感触颇深的人,怕是也只有这个同父兄长能做到了。
一旁的曹操颇为惊讶看着袁基,实在没有想到今日这些事居然是他办出来的。
郡中豪杰相交,大多用的皆是这般手段……
想到这,曹操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猛然转头看向刘俭。
刘俭似乎有所感应,他也是转头看向了曹操。
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
少时,却见曹操举起手中酒爵,遥遥冲着刘俭示意。
看来,他知道今日之局是谁安排的。
刘俭心中暗叹,随后也举起酒爵向着曹操示意。
但是,你曹操明白了又能如何?今日之局,大势在我们。
袁基摆下如此阵势,袁绍必须低头。
另外一边,袁术好奇看向了自己的那份匣子。
“大兄,我儿子学经还不到岁数……”
“你啊!”
袁基突然面色一正,似有些恼怒对袁术道:“你一的,在外面能不能少惹些事?”
“大兄,我惹何事了?”袁术的表情似有些委屈。
“你可知道外面现在都是如何评价你的?”
“如何评价?”
“说你任侠好事,好事之人皆愿与汝相处!”
袁术闻言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大兄,夸大了!一看就是夸大了!我平日里所交的好友你也不是不知,不尽是那些所谓的‘好事之人’!陈珪与我的关系就很不错,他的声望兄总归是知晓吧?再说了,好事者争赴袁门可不是因为我,主因还是本初!主要还是因为他,与我无干!”
袁绍皱眉道:“如何又扯到我的身上?”
袁基摆了摆手,道:“总之,我已经在联系了朝中诸人,来年京中诸职按例调变,我会请朝中诸官上谏,并知会尚书台,为你力争长水校尉的位置,你和德然以后就同掌北军五营中的两营,好好磨砺自己,改了原先那些恶习,学学本初折节下士!”
“兄长,你怎也不事先跟我商议?这还得纳一千两百万的修宫钱呢……”
“修宫钱为兄给你拿了,不劳你出一个五铢!”
“我不是那意思,弟不差那千八百万的,只是兄长事先怎不与我商议……”
袁基斜眼看他:“我给你谋上北军五校之位,怎么?还得跟你商议商议位够不够高?委屈你了是么?”
袁术忙道:“没有,没有,多谢兄长!”
袁基长长叹了口气:“当了长水校尉后,好好的改改你那些恶习,莫要让你那‘路中旱鬼’的名声,让人在前面再加一个‘袁长水’的字样,袁家丢不起那人了!”
袁术哈哈一乐,道:“兄长放心,此事是万万不能的。”
“你面前的木匣中,是一些补气的滋品,都是你嫂子为耀儿花重金购置的,我那侄儿年纪小,体弱多病,你这当父亲的整日混迹于外,却是忽略了自家长子!以后在外飙车时,先想想自家孩儿!”
袁术闻言,脸上露出了愧疚之色。
袁家三兄弟在那说话,曹操是越听越敬佩。
他不敬佩袁基,而是敬佩刘俭。
他与袁绍认识许久了,虽与袁基接触的少,但也算认识了许多年,多少知道此人行事之风。
今日之事,不论是对袁绍还是袁术,都是恩威并用,拿捏的恰到好处,恩义与亲情共用,实在是高明之机。
而且若是不出意外,袁基随后定然还有大招慢慢尽收袁绍和袁术之心。
随后,便见他将目光,再次投向了不远处的刘俭。
本初终究是没抓住这个人啊,惜哉,惜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