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渊离开了他和温琼芳的家,他整个人都是空洞的。
林诗渊承认温琼芳说得都对。她说他没有道德与分寸,婚内出轨,没有和她离婚,就与木槿纠缠,这就是婚姻不忠和亵渎。
温琼芳将所有出轨的罪责全都推给了木槿,贬低着木槿:“林诗渊,你要找也找个好的,你找个卖牛奶的大妈来侮辱我。”她一边骂着木槿,一边说着原谅林诗渊,一边威胁着他,要让他身败名裂,一边又说爱着他。
木槿是林诗渊心底最柔软的部分,她是林诗渊生命的光,她努力挣扎生活,不争不抢,用卖牛奶的钱拼凑着他们以后的生活。
林诗渊离开的时候,看到温琼芳梨花带雨的模样,曾有一丝的心软,走出来之后,马上又清醒:“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若非木槿的出现,林诗渊不知道世上还有另外一种生活,世上还有那样一个女人,与他是如此的相契,他们吃着简单的饭菜,住着窄小的房子,相拥躺在床上,只要她在身边,那种简单的相拥和幸福,可以让他林诗渊怀念一辈子。
若非有木槿,林诗渊会一辈子困死在温琼芳的牢里,而不能自拔。
林诗渊对自已婚内出轨有愧,对与温琼芳离婚无悔,对于未来,他没有期盼,他不知道木槿还会不会回来。
这个世上,很多人,很多事,我们都无法把握。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林诗渊并不是很热烈的人,他与温琼芳多年压抑的婚姻,还有与木槿这一年多的焚身之恋,已经耗尽了他的心血与情感,以前,他还有些希望,盼着离婚,与木槿相拥。
如今木槿离开,温琼芳不肯离婚,如以前一样耗他,林诗渊倒是不怕了。
以前,这个男人,前怕狼,后怕虎,总是考虑温琼芳的心情,考虑不要影响她的考试和前途,考虑不要影响木棉高考,他将离婚的事,一压再压,考虑了所有人,唯独辜负了自已和木槿。
木槿离婚应该也难,她比自已勇敢,为了他,木槿抛弃了一切,看木槿的窘迫,应该是净身出户。
木槿离开了,林诗渊他的心也空了。
温琼芳那话中的威胁,林诗渊听得明明白白:她不离婚,她握有林诗渊和木槿偷情的把柄,林诗渊要听话一点,不然,他的工作,他的前途,将一无所有,他林诗渊就是她温琼芳手上的提线木偶。
后面温琼芳说的所谓的爱与不爱,全是一个笑话。
林诗渊听多了这样的话,有目的的时候,她就会有爱,没有目的时候,就会是赤裸裸的威胁。狼来了次数叫多了,林诗渊也不信了。
对于温琼芳的威胁,林诗渊也不惧了,这次回去,他将一切都和父母讲了。
父亲责怪了他:“诗渊,不管你怎样为自已辩解,你都错了,婚内出轨,你就是不对的。”
林诗渊低着头,想了许久:“我知道对不住她,若没有遇到那个女子,我也不知道活着竟然这么恣意,和她在一起,我一天胜过一生,所以我愿意帮琼芳还信用卡,愿意净身出户。”
林父黑着脸:“这事,你弄错了步骤,你应该先离婚,再去找别人。”
林诗渊捂着脸:“若是没有木槿,我哪里有离婚的动力,我会被温琼芳逼到窒息,到死也无法解脱。”
林诗渊放在木槿那里的衣服,木槿全部洗干净,打好了包。包里还有他买给她的裙子衣服,木槿全还回来了。
林诗渊将这些搬回了他的宿舍。
失去了木槿,这婚还是要离的。
若温琼芳真的拿他和木槿的事做文章,那又有什么关系,他林诗渊长着手,总会有一碗饭吃。
对于感情和未来,他再没有期望,对于木槿,他现在想想都觉得是一种奢望。
是他林诗渊一步一步引诱着木槿,是他先牵的她的手,是他带着她去开的房,是他日夜在信息里撩着她。他说了会给木槿一个未来,却因为自已的优柔寡断让她消失。
不用想,温琼芳肯定说了许多伤害木槿的话,那些伤害,大部分都是他林诗渊带来的,林诗渊对木槿有愧。
快开学了,温琼芳搬着她的行李,住到了林诗渊的宿舍。
林诗渊并不与她纠缠,将木槿留下的衣服,用一个皮箱,拎到了他的办公室,买了折叠床,放在房间。
林诗渊对温琼芳叹道:“琼芳,你又何必?”
随温琼芳怎么闹,林诗渊就不近她,不碰她。
当不爱一个人了,你再好,在他眼中,都是空气,你做什么都错,连呼吸都是错的。
晚上温琼芳将自已脱光了,趴在林诗渊身上。
林诗渊只有厌恶,连生理反应都没有,他醒了,一把将她推了下去。
夜里,温琼芳低声啜泣,林诗渊起身出门。
外面月光如洗,林诗渊一个人坐在操场篮球架下,他靠着栏杆,满身疲惫。
保安巡察,看到林诗渊:“林老师,怎么这么晚不去休息。”
林诗渊扯出一个笑:“出来抽支烟。”
情浅缘深,他们如一辈子的怨偶,温琼芳咬死不放,林诗渊冷淡对之,两人中间隔着一道跨不过的河。
温琼芳抢林诗渊手机,查看他的通话记录和聊天记录,微信有一条发不出去的信息:“木槿,我想你,想得心疼,你在哪里?”信息发出时间是他从老家回来的那一天,其他什么都没有,他的通讯录干净得一尘不染。
林诗渊不怕温琼芳查,也不怕她看到自已给木槿的信息,他没有想到,自已求离婚,都是这么难。
温琼芳过说:林诗渊是过错方,她愿意原谅他,和他继续生活,林诗渊有帮她还款的记录,帮她交停车费,他们没有分居,还有感情在,就算林诗渊上诉,只要她不肯离,他就没有办法。
清官难断家务事,林诗渊无处可逃,他想辞职,重新开始,但以温琼芳的德行,他走到哪,她便会缠到哪。
木槿不理他了,他也没有什么希望和想法。林诗渊索性不与温琼芳纠缠,由她闹,让她自已消停。
从温家回来,木槿找过方园。
方园看到坐在路边等她的木槿,眼泪瞬间出来。
木槿呆呆地坐在路边绿化带的花坛边,人瘦了许多,两眼深陷,没有半分精神,可怜巴巴地望着方园,见到方园的第一眼,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方园伸手将木槿搂到了怀里,木槿在方园怀里颤抖抽泣,许久不停,泪打湿了方园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