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王孙耳朵尖,猛一回头道:“娘子,为夫认准了你,你就是我琅邪阁的少夫人,”他顿了顿,“本阁认准得,真的就是真的,假的,也是真的!”
他随即又道:“为夫对娘子一定能做到忠贞不二不离不弃,你放心咱就是死了也要一个棺材睡在一块生死相随。”
唐桃儿泪奔,丫怎么听着觉得这辈子就那么绝望了呢。
梅夜白突然冷冷道:“琅邪公子五年前大婚天下人尽知,公子在玲珑宝楼金屋藏娇宠爱至深,怎么又会任由她流落北地任人欺辱呢?少阁主你说是不是?”
虞王孙狭长的桃花眼一冷,面寒如霜:“听说少宗主与夫人琴瑟和睦,又如何会任她远离北地浑身伤痛的跌在桃花谷崖底呢?少宗主你说是吧?”
梅夜白眼眸一闪:“小郡王娶得是天朝贵胄,却听说在丰陵将公主传得三头六臂恶行獐目,就是个小小边地使节之女都可以擅自诬蔑,小郡王不觉得公主做的有些冤?”
虞王孙横眉:“本少听说小侯爷风流雅致,不仅那宗门之内仰慕之多,就是攀亲带故的,亦桃红柳绿的很,小侯爷不觉得你家夫人烦恼的很?”
“彼此彼此。”
“见笑见笑。”
梅夜白依旧淡然:“吾与桃儿已珠胎有玉,更况且我二人情谊甚笃,天下却都知道公子与公主,却只不过是因着圣旨罢了,公子不觉得该成人之美么?”
虞王孙双眉一凝:“哦,是么,本少可听说令尊令堂正奏请上听予你大婚,还琢磨着给少宗主备份大礼呢,要不,当日本少偕娘子亲往,这面子,如何?”
梅夜白疏旷韵达的脸上突然泛出一缕青白,半晌道:“此乃讹传,少阁主莫不也喜欢道听途说?”
虞王孙洋洋得意:“少宗主原配夫人天妒红颜韶华早逝的消息可是在北地人人皆知,三个月前老侯爷正式报了朝廷阁下丧妻之事,不过三七,公子又要另娶,这个事,可不是我琅邪阁道听途说吧,小侯爷你可别忘了,你我皆是朝臣,朝上的消息,你知,吾亦能知。”
神情蓦然转冷:“本少倒是不知道,斩马侯和无象宗联合公布的讣告也会假的么?亦或者,我娘子身上余留的无象无极掌的阳毒,是假的么?”
梅夜白的脸色,在公子最后的话语中彻底泛青,原本红润的唇,褪去最后一丝血色。
他愕然望向唐桃儿,深邃远懋的目光变得碎粹涣然,“我,我没有……”
“没有什么?!”虞王孙目光凛然咄咄逼人:“若是唐唐在你那真如所言如胶似漆也就罢了,现如今,本少还没和少宗讨还一个公道呢,少宗主可愿意解释一下,你珍之重之的夫人缘何会如此狼狈的落在千里之外的山崖下?要不要解释一下,那一日小侯爷府邸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起了场大火?究竟是你深宅的谁,还是无象宗的哪个娇客干的好事?你这位好夫君又为何没能护得好自己的发妻?!”
梅夜白踉跄一步,身子摇了摇,差点将怀里的糯糯摔脱。
一咬牙站稳,环住抽泣不止的小肉团默默拍了拍,眼神瞧向唐桃儿。
里头的绝望,哀求,深沉而缠绵。
唐桃儿被那眼神瞧得一阵忐忑,心中没来由一痛。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划开极其厚重的帷幕,欲从沉睡中破土而出。
甚至可以听到裂肉破骨的尖利。
她不由自主捂上心口,浑身的皮肉开始莫名的疼痛,好似回到了初醒过来的那一日。
说实话,回忆,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娘子……!”脸被捧住再一次扭向某个公子,古玉沁凉的眼里,翻动着丝丝缕缕:“乖,不怕,过去就让它过去,娘子记得为夫就好,啊。”
过去就让它过去,这话仿佛刚有人也说过。
她是在让它过去,也不知是谁总是在提醒。
手心一暖,冰凉的手被一双漂亮修长的大手捂住,甚凉的桃花眼弯成两道弯钩:“咱们回家吧。”
下意识随着被牵动了一步。
“精彩,精彩,果然是够无耻,够狗血!”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吸引了过去。
然后便不由自主的凝滞不动了。
世上有一种人,无论是在百花竞放的千娇百媚中,还是在云蒸霞焕的绰约酴醾中,都是那一朵最艳丽的花魁,最灿烂的明珠。
无论是光鲜亮丽的舞台,还是蒙尘暗垢的污秽,都掩饰不了绝代的芳华。
这样的人,在什么地方,都会是绝对瞩目的中心。
虞王孙是男人中的这一种人,而面前这位,就是女人中的翘楚。
无法用任何形容词来演绎面前这位全部的风华,仅仅只能用倾国倾城绝代佳人来枯燥的修饰一下她皮毛的一点。
五彩夹缬花罗裙上霓虹双鸟连珠纹薄纱半臂,曳着一条紫金披帛,行云流水间张彩华丽目眩神移。
她的出现,不仅引起公子等人的注意,一路这么香氛摇曳的过来,却是又把看热闹的给吸引了一群。
这回,比刚才可是有过之无不及。
但听有人难掩兴奋道:“是林曼妙啊!真的是她……”
余音萦绕着的感叹,是人都听得出内里的澎湃。
“莫不是……果然呢,啊啊啊……”
唐桃儿抽了下嘴角,见识过女人的疯狂,如今瞧着快要晕过去的众男,语无伦次的两眼发绿的模样,淡定的表示了理解。
她要是个男人么,也把持不住的。
尤其是眼前这位着如今最流行的,翻开的鸡心领下不着内衣,只有金银丝绣牡丹花裹胸,酥胸半露,银雪暗堆,摇曳中波浪滚滚,最是吸引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