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了整衣冠,抹去额头的汗滴,挺直背脊迈步走向虞王孙,朝着梅夜白点了点头又朝虞王孙作揖了下,“本国主治内不严,国威不振,致使天朝贵使受累,还请看在我朝本是无心的份上,使节大度能容,恳请天朝贵国谅宥。”
虞王孙弯嘴笑了下随意道:“国主倒是能伸能屈,这种毁约侮辱的事情,可不是我们先挑起的,您觉得那么简单?”
狼毒国主面盘子颤了下:“此事虽然是我方有错在先,可是公子怕是应该知道,挑起事端的小人,并非是我狼毒国的人,如果贵国陛下要追究,朕可以做主,到时候一定将祸首罪魁交给二位带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虞王孙眯起眼:“看来,国主真是大才,也难怪家父提及当年,对国主还是相当赞佩的。”
狼毒国主瞥了下嘴,无奈一笑:“不过是借力化力,当不起老英雄赞誉。”
虞王孙笑了笑:“狼毒国有国主你,虽不能开疆扩土,却能安居乐业,岂能小觑?国主过谦了。”
狼毒国主再一次抱了下拳,露出几分腼腆:“见笑,小郡王这便是答应了?”
虞王孙道:“哎,我不过是来借个宝地消遣的,斩马侯才是一军之将,你还是问他的好。”
狼毒国主又转向梅夜白,做了个揖:“侯爷以为如何?”
梅夜白当殿屹立,背手昂然,闻言淡然道:“只要贵国交出那父子逃犯,此事想必我朝陛下不至于再多追究。”
狼毒国主闻言大喜:“这是自然,二位有劳,辛苦,刚才多有得罪,不若再喝杯水酒,压压惊,本国主这就让人安排恭送的车驾,小国简陋,略备一些薄礼,还望二位笑纳。”
“不必!”
“好!”
两个声音不同意见。
虞王孙一声好后,朝着一头雾水的唐桃儿莞尔一笑:“娘子,虽然说这个地方的酒不怎么好,但是亦有些特色,咱们不好却了人家主人的盛情,你也该累了,歇一歇坐马车走也是好的。”
梅夜白一皱眉,默然。
狼毒国主见事情化解,屁颠屁颠的赶紧招呼人收拾残局,重新备宴。
至于那三个受教训的,早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于是,这个刚才还在剑拔弩张气氛下的大殿,重新恢复了笙歌艳舞的优雅和祥和。
不过一眨眼将,前后变化如同过隙白驹,令唐桃儿一时间莫名其妙了下。
等看着殿堂上你来我往虚虚假假真真实实酒饱饭足后,被带出皇宫,看着一车车的车马,一排排的箱子,她懵懂的问:“发生了什么了这是?”
虞王孙笑着捏了下她的脸蛋,怡然自得:“你夫君力挽狂澜化干戈为玉帛,就是这么简单。”
梅夜白嗤了声。
鉴于对他的了解,公子说话,只能听一半,尤其是对自己功绩的话。
擎着双严重怀疑的神情看着虞王孙,后者不由委屈:“娘子,为夫的话你又不信了么?”
说实话,大多数时候是不信的。
正要开口,瞥见一旁一对卫士押解着两个人的马车从一旁摇摇晃晃而过,不由愣了下。
咦,这不是袁晨景么怎么如此狼狈?
“公子,侯爷,奉国主之命,两个钦犯以及各色礼物都已近整装完毕,这是礼单,二位可要过目看看有何不对的?”有人递过来张本子,恭恭敬敬道。
梅夜白漠然不理,虞王孙大方接过,翻了翻看了。
嘟囔道:“唔,十二车玉帛,十二箱金银,一百斛海东珠……勉强勉强。”
那人谄媚一笑,又递过来个小本:“国主还请二位在贵国陛下面前多多美言,这些小礼物,不成敬意您二位受着。”
梅夜白翻身上马,昂然而去。
虞王孙却不客气,接过来往怀里一揣:“行了,有劳。”
搀着唐桃儿往豪华马车上一钻。
等车马行动,虞王孙乐呵呵又取出礼单对着唐桃儿道:“娘子,来来来,咱们数数,这回的压惊费有多少,够不够补办咱洞房酒席的钱哈。”
作者有话要说:囧,我觉得公子整个就是个活宝,灭哈哈哈!
☆、交代
前几日一路飘摇风餐露宿,此刻却坐在一辆豪华马车里,脚下是洁白的地毯,金碧辉煌的修饰,靠着的是金灿灿修饰华美的毡垫锦枕,唐桃儿托着腮看着虞王孙一脸痴迷的数着马车上两箱被他搬进来的珠宝,一时恍惚。
箱子里金碧辉煌各色珠宝是琳琅满目的,刚开开时,她差点晃花了眼。
但是瞧着富贵妖艳的公子趴着上头的表情,委实不敢恭维。
貌似很多天前,她不是没见着过公子那令人乍舌的一箱箱珠宝,也没瞧见这位骚包的公子有多么的财迷。
可是现在这是干嘛?
拨弄的正带劲的公子扭头朝她挥手:“娘子,你看这个大东珠,咱把它放在洞房里头当夜灯,没有烛火的烟气,外头罩上你喜欢的红纱,是不是很有感觉?”
这倒是,一晚上对着这东西,眼前定然是满眼的元宝那得多少钱啊!
“若是这般轻纱漫漫中你我共赴云雨,红云翻浪,香销魂魄,娘子你说该有多值得向往……娘子你可觉得激动?”虞王孙越说神情益发激昂,捧着的脸,面泛桃花,鲜活淋漓。
这该有多执着的一句话没离开过洞房?丫的真没别的可以想了?
抽了下嘴角,唐桃儿道:“咳咳,我说,你的钱不少了吧,还盯着这么几箱东西那么高兴干什么呀至于吗?”
虞王孙一嗔:“娘子,有人会嫌钱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