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等她有机会整明白,又一阵吹打总算是被送入了洞房。
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听着外面流水席上喧闹的笑声,才有一些清醒,自己还真就跟公子结成了夫妻。
这一回,再不是假的了。
纵观回首,有些惊异,自己真的是公子口中的娘子了?
就这么闹闹腾腾,转转悠悠,还真的一切都成了真的了?
她这个假公主成了真娘子了。
人生如梦,又非梦。
“娘子!”以为会等待很久出去应酬的公子打断她的思绪早早出现在新房,掀开那蒙了她眼一日的大红帕子看,就是这样一片红。
“你,不是去喝酒了么?”听喜娘说这一日新郎官都是喝得醉醺醺大半夜才能够回来,她还在琢磨,是不是去整点吃的垫垫肚子。
所谓婚礼,对于新娘来说,委实并不是件值得开心回忆的事。
费老劲的折腾人那,她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会答应下和公子举行这婚礼的?
回忆是没什么意义的,以公子那抽风的本事,她能不答应么?
今日的公子,越发的艳逸妩媚,面色绯红,目光眼波,绮靡而悱恻。
“娘子,我们终于可以洞房了!”好家在,这话说得不要太激动感动啊,确实,这一日对于公子来说,委实是不容易的。
今晚,应该是不会再有什么人来打搅了吧。
“娘子,喝酒什么的日后再喝不迟,今晚上为夫一定要与你大战三百回合让你瞧瞧为夫的勇猛,你放心吧!”说罢就压了过来。
╮(╯_╰)╭,其实你的勇猛我倒也并不期盼,可是,唐桃儿望望天,不得不说,公子,也是不容易的。
胖婶前日与她坦言,公子与她有意不是一日两日,作为他忠心的下属,她与贾奕不知道出了多少主意让公子能早日得到她。
可惜,要不公子不舍得用强,要不就是有人作梗,总之,最后关头,公子与她都没成。
照着胖婶的话,可怜一堂堂琅邪公子自打与她在一起,那就跟个苦行僧差不多,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是多么的悲凉凄苦。
何况,公子为了与她在一起,不惜与皇帝决裂自此只能隐逸山林,虽然说日子不差,可也再不是那风光无限的琅邪公子了。
公子如今也就老婆孩子热炕头这点追求再不让他得逞,那也未免太过可怜了。
好吧,虽说这俩老下属说话做事让人觉得不靠谱,不过却也并没说的太过。
从那一日皇帝手下做出选择起,她也决定了,自此,她就真的要和公子在一起了。
洞房的事,也是理所当然吧。
况且,“娘子,为夫以天为证地为誓,日日与你在一起,日日对你好,这辈子,下辈子,以后永永远远,我们都在一处,为夫都要对你好,我们再不要分开,好不好?”瞧,甜言蜜语比公子说得好的,这世上,怕是没有了吧。
虞王孙的目光,变得热切深邃,在一片绮靡绯红中,透出熠熠光芒,如痴如梦的醉。
“嗯,夫君。”她伸手抱住探头过来的脖子,冲着他微微一笑。
噗,像是点燃了一簇干裂的柴火,虞王孙的目光幽然亮起一抹星火,燎原之势铺陈开去,音色,变得格外涩滞,略带颤抖:“好娘子,叫我九儿!”
“九儿!”她从善如流。
于是乎,某人再按耐不住一把扯开袍子,浮光流彩的帐子倾泻而下,遮住一室旖旎。
于室外,一抹微云遮住朦胧月色,亦让墙角两点身影隐约不可见。
那声音,还是分外熟悉:“我说,这回公子该成了吧。”
“废话,老娘出马,还能不成?公子就是太纯善,要是再不让少夫人开点窍,这洞房猴年马月也是成不了的,小小公子的影子都不知道还在哪飞呢,哼!”
略带苍老的声音嘻嘻一乐:“看来我这把老骨头忝着老脸去下了迷药还是有点用,不把那些兔崽子迷倒,今晚上这洞房非得闹翻天去,我老头子也有功劳吧,老婆子!”
“哼哼,老身让人在外头把那些个苍蝇蚊子堵着不让进来,也是功德无量,为了小小公子,可把我胖婶老骨头给折腾坏了,这些个家伙,没一个省心的。”
“是啊是啊,老婆子,可惜咱那琅邪阁,公子娶个老婆连老本都舍出去了,太,不容易了,唉,一定要成啊,不然亏大了!”
“哼哼,为了你家公子的逍遥,朕都成了苍蝇蚊子,可算是他琅邪公子厉害啊!”打断两个老家伙的声音低沉中透着嘲讽,还有些许的幽幽然。
云开月出,贾奕胖婶愕然的脸,正对上几步远处巍然而立的皇帝。
皇帝下巴微抬,龇牙冷笑:“别忙着跑,去把那混账小子叫出来,朕可还没喝他一杯喜酒呢。”
两人面面相觑,均是默然。
皇帝一耸眉:“怎么滴?老子就是不想让他舒舒服服洞房如何?再不去叫,朕让他连以后的洞房都不成你信不信?”
头顶微风刮过,两个人影一起一落定定落在地面,头一个是依旧面色如常的梅夜白,后一位,那可就是今晚本该春风得意的新郎官了。
可惜这张脸跟天有的一比黑魆魆的,任谁被打搅了美滋滋的洞房,都不会太高兴。
何况这还是他第不知多少次的被打搅了。
胖婶瞄了眼公子,略抽了下嘴角,喃喃:“莫不是,又差一点点?”
后者耳朵尖,自然听得清,闻言脸色更黑:“陛下,传宗接代乃伦常大事!”
皇帝好整以暇,神色多了几分狡黠:“朕就是想要来打搅一下,你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