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总好厉害喔。”她可能会这样说。
想到这里,徐思叙对着仪表盘无声耸了下肩膀。
黄矩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过来的。
“徐总啊,今儿个周末,您来不来ing?”
电话那边吵得慌,跟这人一样聒噪。
徐思叙拧眉将手机拿远一些,拔了车钥匙下车,甩上车门后,怠声回:“不去。”
黄矩扬着调子“欸”一声,似是抬手压了压场子,再开口时语气带了几分钩子,仿佛在提醒她:“不来么?你不会真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她一脚跨进楼下鲜生超市的大门,划拉了下状态栏——十一月七日。
将手机又移回耳旁,“立冬?”
话说到一半,徐思叙顿住了。
黄矩不知受旁边谁的鼓动,再开口时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哟哟”两声,贱兮兮地说:“立冬啊立冬~”
那几秒,徐思叙脑中回溯过很多很多从前,那些牵扯与纠缠像无解的命题,将年少的她困住,而她也如深冬的冰雪一样被狠狠打碎,至今尚未完成重组。
徐思叙利落地回身,复开口时觉得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她咽了口唾沫,问:“她在?”
这次对面沉默了很久,再传过来的声音便是一个女声:“在的,阿叙。”
太阳将要落山,远处天光已然不在,最后一抹金黄的光被远山吞下,西城的温度骤降,这座城沉进迷离又肃杀的冬夜里。
徐思叙坐进车里,扶着方向盘,久久未动。
公放的手机里传出一句轻柔而坚定的问句:“你要来吗?”
她顿了几秒,抬手摁了挂断。
*
徐思叙将车开上高架,没回家,也没往ing开。
凛冽的风从车窗钻进来,像扇巴掌一样刮着她的侧脸,未扎起来的头发随夜风散乱飘摇,有一蔟糊在她脸颊之上,像一层薄薄的面纱。
这车是平时代步用的,跑不了太快,码数再加一点就容易出事。
徐思叙却好似忘了这点,她暗暗踩着油门,不知道在跟谁较劲,不要命似的拐上超车车道,看一辆辆比她慢的汽车像故人远去的背影。
副驾座椅上的手机亮了又灭、灭了又亮,她置若罔顾。
直到车子停在'ing'所在的深巷巷口,徐思叙忽然像失尽了力气,一下子伏在方向盘上,平复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