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事,开门见山的说并不是一种好的方式,可是请原谅我,只会这一种开头。”
用一个眼神示意侍应男孩回避,君凌这样直接了当的开始,话语中隐隐地灌注了凝重的意味。
“简而言之,我想,你是我弟弟。”
晚上八点多回到公寓,李梓封发现门口的绿色观叶植物边上蹲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翔?”
真是出乎于李梓封的意料之外,一般情况下,除非李梓封强逼,丁翔绝对不会主动靠近这里,也许对于他来说,这个地方充满了不愉快的回忆。但是这个夜晚,为了寻找一个可以纾解的人,或者为了寻找一个可以发泄的渠道,他主动来到了这里。
突然之间,多了一个哥哥。
君凌。
有了一个父亲,
陈邱凌。
父亲是一个大企业家。
父亲第一次婚姻有了君凌。
可是母亲爱着父亲。
于是有了自己。
母亲离开了父亲。
二十年。
父亲现在病重。
这真是一个疯狂的世界。
抬起头来朝着李梓封笑着,这不是一个疯狂的世界么?不仅仅是自己的父亲母亲,就连自己也疯了。
他爱着他,男人爱着男人。在这个根本不存在任何童话或者神迹的世界里,出格的一切都被归结为疯狂。
君凌说找了自己5年,各方面的证据都能够显示自己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不相信的话通过dna亲子鉴定便可以得到结果——或者是询问丁翔的母亲,最最直接的方法。
然而丁翔不能。
这原本就已不完满的,不但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还要继续破碎下去。
母亲是个第三者,自己是个私生子。
可笑,这么时髦的名词,居然会加在自己身上。从没有想过,这么白烂的桥段,会加诸在自己的身上!
小时候,在心中偷偷想过不下千遍,自己的父亲是一个大英雄,为了拯救世界或者别的什么伟大原因献出生命,或是伟大的船长,在世界边缘航海冒险;长大了,虽已不再拥有瑰丽的幻想,可无论如何都不曾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答案。
父亲并没有回来,甚至连母亲的形象也……
插在口袋里的右手紧紧拽着一张发黄的老照片,是那个男人,那个雨天曾经出现在教室里的男人,没错的,是他。
陈邱凌,他的父亲。
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
君凌要自己去见他一面——他的父亲,在他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