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真定到大宁,一路无事。
宁书涯坐在马车内,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为未来可能遇到的事情预先做些谋划。
父母从小便教导他,不要在车厢内看书,否则会影响视力。
这个习惯,宁书涯一直保持至今,所以他也没有在车厢内阅读,只是偶尔和马车夫交流几句,讨论一下做车把式的心得。
马车外,风景如画,青山绿水,鸟语花香,仿佛一幅美丽的山水画卷。
马车内,王凌云则躺在车厢内的行军榻上,依旧毫无知觉。
宁书涯看着王凌云即使在昏迷之中都显得刚愎坚毅的面庞,无奈地叹了口气。
此行晓行夜宿,一路无话。
真是无聊妈妈给无聊开门,无聊到家了。
当然了,就算王凌神志清楚,宁书涯也充分怀疑,自己如果对他不停地唧唧歪歪,会大概率会被胖揍一顿。
一路上,他们也遭遇了一些燕军和朝廷军队的盘问。
幸运的是,没有人识破他们的身份。
毕竟,这个时代还没有人脸识别系统。
宁书涯想着,自己和王凌云真是难兄难弟,一个是被朝廷通缉的“投靠燕王”的“内奸”,一个是被燕王通缉的刺杀燕王的刺客。
两人合起来,把两大势力都得罪了,真是需要点技术含量。
马车一路向北,渐渐接近大宁。
此地距离燕王的大本营不远,兵荒马乱的氛围愈加浓重。
七日之后,宁书涯终于抵达大宁。
大宁城城墙高耸,气势恢宏。
城内人来人往,车马喧嚣,显得繁华而热闹。
根据李时珍信中提供的地址,宁书涯很顺利地找到了万密斋所在的学馆。
这学馆一半是医馆,悬壶济世。
另一半是学堂,教授儒学。
学馆前挂着一块古朴的牌匾,上书“儒医”二字,笔力遒劲,气势非凡。
宁书涯让马车夫在外等候,自己先行求见。
宁书涯站在学馆门前,深吸一口气,抬脚迈入。
左侧的医馆颇为嘈杂,人来人往,其中以小儿居多,显然是来看病的。
医馆内药香四溢,几位郎中忙碌地为病人诊治,场面颇为繁忙。
右侧的学堂则显得安静许多,朗朗的读书声传出,学子们正专心致志地背诵儒家经典。
“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
学堂内传出的声音整齐洪亮,充满了朝气。
接待宁书涯的,是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文质彬彬,气质儒雅,与齐泰门房那种倨傲态度大不相同。
果然是宰相门前七品官。
这青年见到宁书涯,礼貌地行了一礼,问道:“这位公子,此行为求医?或为求学?”
宁书涯将李时珍的信拿出来,恭敬地说道:“在下宁书涯,经李时珍先生引荐,前来拜见万先生。”
这青年恭敬地接过信,说道:“宁公子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报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