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有钱的时候,在上都买了一栋和深安那栋差不多的房子给豆豆妈,高一些,有三层半,那时候这地方比较偏僻,只是小镇的街道,也不贵,豆豆妈说花了十几万就到手了。
豆豆妈法律上没变成刘浩南的后妈,可能是看穿了父亲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戒赌成功,给他留着一条后路吧。
随着岁月变迁,地铁从地下穿过,地铁出口离小楼也就几十米,从此附近一年比一年繁华,一座座高楼在附近建起。
豆豆妈在一楼开了一间西饼屋,一直经营至今。
陈叔夫妻年轻的时候就开始跟着豆豆妈做事,后来成了夫妻,后来成了三个孩子的爹妈,但他们夫妻从未离开过豆豆西饼屋,一直都在。
店名就是豆豆的名字。
豆豆刚被接过来的时候,豆豆妈就在这条街上的一间西饼铺打工,这短短一百多米的街上,有六家面包店。
面包都是他们三人做出来的,维持着比较高的品质,生意不错,只有外面招呼人的年轻服务员才来来去去换着。
厅面有些大,除了门边的面包陈列柜,里面还摆着十几张大大小小的实木卡桌,铺着柔软舒适的垫子,供应着咖啡和奶茶。
临街,旧屋,落地玻璃,斑驳的石米墙脚下种着一排低矮夜来香,几株桂花树立于花槽内,街道两旁有着高高的白玉兰,深冬的时日,花苞却已落在枝头上。
一间小店铺有着厚重的岁月沉淀,也有着岁月间的安好。
厅角有台钢琴,豆豆妈闲着的时候偶尔会上去弹奏一些旧歌,多数都是播放着豆豆妈从九十年代就积攒下来的磁带、唱片,cd,那年代,父亲为了哄好豆豆妈,买了好多,那时不大值钱的唱机现在成了宝贝,几对音箱也用二十几年没换过了。
每天下午以及夜晚坐着不少人,都是附近生活的人群。
早上也有一些吃面包当早餐的,还有香香的桂花糕,不过都是吃饱就走。
为了生活,谁不忙碌呢。
刘浩南背着个大大的双肩包从班地铁下来,随着稀疏的人流走出地铁站。
门还没开,却有灯光从窗帘的缝隙中越过落地玻璃窗透出,他们正在里面忙碌着,大厅的服务员八点才会过来上班,豆豆妈以及陈叔夫妻睡醒就下来的,几乎都是五点左右。
刘浩南摸出钥匙,他有后门楼梯间的钥匙。
陈叔夫妻住在三层半顶楼,豆豆妈住二楼,刘豆豆也是住二楼,三楼被牛牛霸占,有很多小工具。
牛牛的研究万物的生涯从小不点时候拆装自己的玩具开始,受刘豆豆的影响,十几岁就考入了附近一家985,成绩够得上更好的学校,只是他不愿意离家,自己抓主意选择了家离家最近的学校,年纪轻轻研究生毕业后留校,然后成了比学生年纪小的教授。
也许听到门响,陈叔走过来看了一下。
后楼梯的墙后面就是店铺的出品间,他们一早就在这里忙碌。
“南哥儿,你怎么那么早。”
接着扭头往里面喊了一句“素兰姐,浩南来了。”
“妈!”豆豆妈手上还沾着面粉站在门口,不知道的人都以为他们是亲生母子。
“不是说回老家忙你九爷爷的事情吗,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有已经烤好菠萝包了,吃几个上去再睡会儿,那么冷,高铁上肯定没能睡好!”
夏素兰走过来嗔怪地埋怨着。
“我上车就睡,早睡足了,我上去放下东西就下来帮忙,你知道我从小就不怕冷。”做面包刘浩南也会,这种东西他几乎一学就会。
“随你!”脸上的口罩也遮不住她眉眼间的笑意。
在夏素兰心底中,两个自己生出来的都没有这里半道捡到的儿子贴心,从小就懂事得让人心痛,小时候在自己怀里睡梦中轻唤妈妈的眼泪让她了解他的心里有多苦,白天他却能背着刘豆豆到处跑,哄她开心。
她永远都忘不了第一次见到刘浩南那个下午。
刘豆豆被背带绑在刘浩南背上呼呼大睡着,刘浩南站在一张桌子前做着作业,老爷子不在,刘浩南还问自己要吃什么粉,自己鬼使神差说要一份他做得好吃的。
才汤桶高的刘浩南就这样背着刘豆豆给她烫了一碗粉。
中途醒来的刘豆豆看到自己哇哇大哭喊着妈妈朝自己伸手。
刘浩南用脸刷开楼梯口的门,防有客人走错地方,上去二楼。
二楼有四房二厅,有两间套房,其中一间套房豆豆妈也执意让他住,刘浩南过来住的时间极少,
他的房间从买下来住进来就是这样的布局,一直就没变过,无论何时过来房间内都是干干净净。
走到客厅那两个大冰箱前,放下背包,装着从背包拿出来一盒盒往冰箱里放。
最后拿一袋米粉,换好他房间内墙上挂着黑色厨房服,穿上工作鞋,提着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