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嘉洋直接上手扒他衣領。
見著衣領下那一圈發紫的淤青,他險些當場罵出聲。
早上還是揍那黃毛揍輕了。
路嘉洋擰眉看了會,抬眸盯江元洲:「中午去醫務室了嗎?」
江元洲長睫輕顫,心虛地看了眼路嘉洋。
路嘉洋其實並不意外。
江元洲從小就這樣,對自己的身體一點都不上心。
別說這點小磕小碰,就是過去能要命的心臟病,都不見江元洲有絲毫忌憚。
路嘉洋張了張嘴,到底沒多說,只是對江元洲輕抬下巴:「你把沙發那裝藥的袋子拿過來一下,裡面有管跌打噴霧。」
江元洲照做,起身從沙發上拿了袋子過來。
路嘉洋接過袋子,埋頭翻找。
找到噴霧,他拆著盒子一抬頭,就見病房的白熾燈下,個高腿長的少年兩手一拽衣擺,眨眼的功夫就把上衣脫了。
第十章
路嘉洋一時沒反應過來,手裡攥著剛撕下的塑料薄膜,盯著江元洲看愣了神。
江元洲的身材比例一直很好。
即使是過去不高的時候,因為腿長,也並不特別顯矮。
現在長高了,身材自然是沒話講。
他是非常標準的倒三角身材,褲帶勒著緊實的腰,線條流暢的胳膊尚保留著少年人的單薄,但又已經能窺見些許成年人的力量。
擋在胸前的衛衣被少年隨手丟到沙發,路嘉洋看到白皙皮膚中央那道刺目長疤的瞬間,一時間什麼想法都沒了。
他只覺心臟被人狠攥了一下。
第一次那麼清晰地直面著,江元洲曾半隻腳邁進過鬼門關這件事實。
他盯著那道嶄的術後長疤失了神,直到江元洲坐到他身旁,輕喚他:「哥。」
路嘉洋垂眸,喉頭輕動,開口時聲音有些抑制不住的啞:「疼嗎?」
這個問題其實路嘉洋在視頻里問過。
那時候江元洲剛出重症監護室,身上還插著各種管子。
視頻里的少年呼吸得格外困難,卻是笑著應他:「哥,不疼,打了麻藥的。」
耳旁響起同樣的回答:「哥,不疼的。」
路嘉洋那時候不信,現在也依舊不信。
不可能不疼,只是江元洲太習慣忍疼罷了。
總是悶不吭聲,緊咬著牙,把所有疼都無聲無息咽下。
路嘉洋盯著那道疤,沒忍住,抬手輕撫了一下。
微涼指尖輕觸到溫熱疤痕的瞬間,江元洲不受控地輕顫了一下。
路嘉洋動作一頓,抬眸看他。
江元洲白皙的耳垂有些燒紅,但不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