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打轉一圈,順水而下,攀著脊骨,最終埋進挺翹幅度之上的腰窩。
淋浴區蒸騰霧氣模糊江元洲雙眸。
他那幾分鐘前還黑亮著包裹乖巧與溫順的眸,此刻烏沉沉一片。
掌心下的青年距他僅一拳距離。
那渾身白裡透紅的人閒適地倚靠在牆壁上。
萬般信任、毫無防備、全盤交出。
江元洲斂眸,埋在路嘉洋發間的手輕動。
沾著泡沫的指腹繞過發尾,覆上細膩的耳後皮膚,而後輕輕摩挲過白玉似的耳垂,最終輕捻耳廓上顏色極淺的小痣。
路嘉洋感覺到癢,笑著抬手去撥江元洲的手:「謝謝江師傅,耳朵就不勞煩您洗了。」
青年嗓音清潤,語氣里是面對江元洲時總不會落下的縱容。
江元洲垂眸,視線一掃而過路嘉洋前方的平靜。
他輕握路嘉洋往後探來撥他的手,又鬆開,被霧氣打濕的長睫蓋下眼底暗色。
被路嘉洋撥過的手規矩地回到了路嘉洋發間。
他輕按著,不動聲色放緩呼吸,直至歸於平常。
少年乖順的、柔軟的、親昵的聲音響起:「哥,好了,可以沖泡沫了。」
路嘉洋沖乾淨頭上泡沫,又簡單洗了個澡。
他對江元洲剛才的服務很滿意,於是轉身打算讓江元洲也體驗一下。
可他剛偏了點頭,話都未來得及出口,脖子忽地被少年濕潤溫熱的手掌覆住。
少年被水泡得發軟的指腹貼上他臉頰,不動聲色地阻止他轉頭,同時另一隻手拿下架子上的浴袍,直截了當將路嘉洋一裹。
直接將人打包送出了浴室。
人的適應能力真是可怕。
路嘉洋只被江元洲這麼抱過兩回,這一回再陡然騰空,他竟沒再怎麼生出同前兩回一般的彆扭和不適。
他將蓋在他腦袋上的浴巾扒拉下,抬眸看抱他的江元洲:「不用我幫你也洗個頭嗎?你都幫我洗兩回了。」
江元洲聲音清淺:「哥的腿打著石膏,不適合久站。」
見路嘉洋開口又欲說,江元洲垂眸與路嘉洋對上視線,眸里浮上點柔軟的笑意:「而且哥過去幫我洗得還少嗎?如果真要算,哥接下來一兩年都不用自己洗頭了。」
說話間,他走到床邊將路嘉洋放下,又伸手拿過桌上的遙控器打開暖氣。
站在路嘉洋身後簡單將那一頭淺色的軟發擦得不再滴水,他一秒都沒有多做停留地轉身回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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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元洲這澡洗得有點久。
路嘉洋吹乾頭髮,穿上江元洲一早給他準備好疊放在床頭的睡衣,又趴床上簡單回了幾句寢室群里的瞎扯淡,江元洲才推開浴室門走出。
路嘉洋簡單估算了下時間。
江元洲這澡洗了至少能有半個小時。
他招招手讓人到自己面前:「怎麼洗了那麼久?現在洗那麼久身體不會不舒服了?」
濕著頭髮的少年聽話走到他面前,輕聲應:「沒有很久,順便簡單清理了一下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