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即使她過年在局裡值班回不了家,也要抽空在微信上叮囑周鳶一定一定要記得去普園寺上香。
普園寺是江塢、甚至是全國都很有名的寺廟,每年慕名而來的人絡繹不絕。
尤其是今天,大年初一,更是有無數香客想要來上第一支香,盼求的一年如願順利,福氣多多。
周鳶的父母都是警察,忙起來都不在家更是常有的事,所以即使是大年初一,家裡只剩周鳶一人,她也能理解。
聽她堂姐周熱說過,普園寺非常靈驗,她的堂姐夫曾經在這裡給她求過事業,現在周熱已經是國內炙手可熱的女演員,而且他也給自己求了姻緣,眾所周知,他們夫妻感情是出了名的恩愛。
雖然這些都是他們主觀上自己努力的結果,但是客觀來說,也要一部分歸功於普園寺。
周鳶架不住周敬玟女士的語音轟炸連環催,而且也不想年初一便自己一人在家過年,迎著寒氣,她驅車趕往普園寺。
周鳶雖然聽周母的話去了普園寺,但她打定主意不聽周母叮囑她的「求桃花」。
男人和婚姻於她而言只會成為她生活前進道路上的束縛,她不喜歡,也不需要。
她不需要有人闖入她的生活,打破她現有的寧靜。
她現在最需要的,是事業。
是一份能夠讓她足夠快樂和支撐生存花銷的工作。
一月的江塢寒風呼嘯,樹枝幹突的兀自在馬路邊,寒意甚濃。
途徑的居民樓各家各戶會在窗戶上貼上福字,掛著燈籠,迎接的一年。
年初一的緣故,馬路上的車流並不多,平日的繁華今天倒顯得有些空曠。
等紅綠燈的間隙,周鳶接到了來自好友阮清清的視頻問候。
「鳶鳶,過年好!」阮清清的問候聲透過耳機傳入周鳶的耳中,「我給你寄的特產你收到了嗎?」
「清清,年快樂,已經收到了。」
因為正在開車,周鳶目視前方,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
阮清清是她大學認識的好朋友,滋源由君羊八把三凌七七勿散六收集上傳兩人讀的不同專業,周鳶讀的社會學,阮清清讀的聞傳播學,巧合的是畢業後二人進了同一家公司工作,又同一時間失業。
研究生畢業的周鳶進入了一家帝都規模還算可以的媒體公司做短視頻腳本創作,這兩年影視行業發展不景氣,說是「寒冬」一點也不為過,自然波及到了她所在的公司,她還沒過實習期就趕上了裁員,說裁員是不幸,但不幸中的萬幸是她還沒有正式簽訂就業合同,保留了應屆生的身份。
周鳶也沒有繼續留在帝都,而是選擇了回到了江塢。
阮清清則是繼續留在帝都打拼。
周鳶失業後陷入迷茫,不知道該做什麼。
在家做了一個月的全職女兒之後,她報名了江塢的公務員的考試,但是她的競爭太激烈了,她連面試都沒進。
但是繼續在家呆著,人嫌狗嫌,用不了三天就會和周敬玟女士吵一架,周鳶就想著趕緊找個工作吧,不管做什麼,至少不要繼續在家呆著了,不然第三次世界大戰搞不好會在他們家爆發。
去半年,她又報名了社區的網格員考試,競爭相比較而言,沒有事業單位那麼激烈,她考上了。
仔細算算,這已經是她工作的第三個月了。
但是這份工作,周鳶談不上喜歡或者不喜歡,她只知道,這份工作並沒有讓她感到快樂。
其實就連帝都的那份短視頻腳本創作的工作,周鳶也是談不上喜歡或者不喜歡,她完全屬於被時代裹挾著前進,抱著「大家畢業都找工作,那她也要找工作」這樣的想法投遞的簡歷。
如果讓她用硬性條件比較,那周鳶當下認為社區網格員的工作比腳本創作要好一些,畢竟在工資都不多的情況下,社區網格員有著巨大的優勢:離家近。
周鳶現在二十多歲了,仍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歡做什麼。
她從小中規中矩按部就班的長大,是旁人口中的「乖孩子」。
小時候的她聽到長輩們這樣的誇讚臉上會帶著笑意,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她越來越討厭聽到這樣的看似裹著「表揚」外衣的話語。
或許是常年的溫順壓制了她內心的叛逆因子。
她的叛逆爆發有兩次,一次在高考填志願,一次在考研選專業。
但在兩次「叛逆」選擇後,她仍然沒有找到她未來究竟想做什麼。
阮清清坐在家裡的沙發上,光線柔和,手機屏幕被周鳶白皙的側臉占了大半。
已經認識周鳶三四年了,還是會被她的美貌吸引的挪不開目光。
周鳶不僅美,還美的美而不自知。
舉手投足間、一顰一笑間,儘是勾人的美態。
阮清清現在還記得見到周鳶的第一面,是在學校的一間階梯自習教室里,周鳶垂眸專注的書桌上堆滿的文獻,耳畔垂下兩縷碎發,陽光穿透教室的玻璃落在她的臉頰,她抬眸的那一瞬間,阮清清那一瞬間好像知道了什麼是詩詞裡說的「疑是仙女下凡來,回眸一笑勝星華」。
一張清冷白皙的臉頰五官精緻,眼尾微微上挑,一雙勾人魂魄的狐狸眼仿佛能攝人心魂,那是一雙會說話的眼眸。
周鳶平日裡很少化濃妝,多半是素顏或者淡妝狀態,使得她美的攻擊性削弱了許多,少了幾絲明艷嬌媚,多了幾分純然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