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溫計到時的計時聲響起,周鳶拿出體溫計,「三?十六度六,我沒發燒,你們放心吧。」
「剛才你臉那麼紅,真怕你也身?體不舒服還瞞著我們。」周父周母同?時舒了口氣,安心說:「不發燒就行,不過還是要好好休息,剛才肯定是血壓高了一下。」
周鳶聽到後也只是低著頭?不說話不解釋,默默的拿過一個?蘋果安心的削蘋果。
她?把蘋果削掉皮,又切成小塊,用?牙籤插好後把保鮮盒遞給周父,自己拿著一塊蘋果放到周母嘴邊,「一天沒吃東西了,醫生說你可以吃一點水果的。」
周母咬了一小口之後搖了搖頭?:「我還是沒什麼胃口,你們父女?倆吃吧。」
周父說明?天他上午最多待到九點,就要趕去省局,最近任務繁重,不能離開太久。
周鳶則是說她?下午才能過來。
那中間誰也不在的幾個?小時,周母該怎麼辦?
一時間周鳶和周父陷入難題之中。
周母理解他們父女?倆,而且她?自己也覺得自己沒什麼問題了,「你們都去上班就行,我自己無礙的,而且醫院又不是沒有醫生護士,我又不是沒手沒腳沒嘴,一個?大活人,你們還能不放心我在醫院嗎。」
確實是不放心的,周鳶不放心,周父更不放心。
最後他們父女?倆決定儘早結束工作,然後趕到醫院。
周父讓周鳶回家休息,明?天下午再?來。
周鳶同?意了。
周母忽然生病這件事,她?現在想起還一陣後怕,她?想,周父應該更覺後怕。
畢竟那是風風雨雨走?過二十多年的另一半。
周鳶是他們的孩子,只能陪他們走?一段路,以後的人生啊,還是要他們夫妻倆攜手走?下去的。
周鳶想到這兒,心緒莫名?的湧上一陣酸楚。
周鳶走?出病房後沒有迅離開醫院,而是坐在醫院的小花園裡,她?想了一會兒,拿出手機給蘇璽岳發了一條消息:【你明?天上午會在醫院嗎?】
周鳶想,明?天上午有一段時間她?和周父都不在醫院,那麼可以拜託蘇璽岳幫忙照看一下,也不用?呆在病房裡,畢竟周母還不知道他們的關係,只是多留心注意一下就好。
比起母親的身?體狀況,她?和蘇璽岳發生的那點兒不知名?的曖昧算什麼,她?總不能一直不和蘇璽岳說話。
讓周鳶意外的是,蘇璽岳一位忙碌的醫生,根本不像是能隨時看手機的樣子,竟然秒回了她?的消息。
還是以電話的形式。
其實比起電話,她?更習慣用?文字回復對?方,如果不是不得已,她?是不會打電話的。
但誰讓蘇璽岳已經將電話打過來了呢。
周鳶接下這通語音電話,客氣著柔聲道:「這麼晚了,沒打擾你工作吧。」
「我已經下班了。」蘇璽岳淡淡道,「明?天上午我在醫院,有事可以隨時找我。」
周鳶心裡鬆了一口氣,聽到蘇璽岳的話,她?莫名?的覺得安心。
她?告訴了蘇璽岳明?天上午會她?和周父有幾個?小時都無法在醫院陪護,希望蘇璽岳能幫忙照看一下周母。
蘇璽岳淡笑道,「放心,我明?天一天都在醫院。」
「不!」周鳶以為蘇璽岳要去病房照顧,迅打斷他,又覺得太刻意,隨後艱難的解釋著:「我……我還沒有跟他們說咱們領證的事兒。」
電話另一端的蘇璽岳靜靜地?聽著。
「所以,你不用?很頻繁的出現在她?面?前,只是幫忙留意一下,有問題告訴我我能迅趕過來就好。」周鳶和蘇璽岳之間,她?依然客氣又疏離。
「小鳶,我們已經結婚,是夫妻。」蘇璽岳輕笑著說,「你和我無需這麼客氣。」
「讓岳母對?我有一個?良好的第一印象,對?未來對?你我都有好處。」
蘇璽岳聲色清冽,富有磁性的聲音從電話彼端緩緩傳入周鳶的耳朵里,略微低啞的聲線讓周鳶的左耳微微發麻。
她?知道蘇璽岳說的都對?。
世界上不是所有的夫妻都有感情基礎,但不論?如何,他們已經是一個?牢不可分的利益共同?體,他們要有一起抵禦風險的能力,他們是親密的戰友夥伴,就像周母生病,周父會比周鳶更要擔心。
夫妻之間會把自己的後背放心的交給對?方,信任對?方,是最基本的。
周鳶是信任蘇璽岳的,但她?仍然下意識的會和蘇璽岳保持十分客氣的交往距離。
「抱歉,是我個?人的問題。」周鳶的手指隨意的蜷縮又伸開,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流浪貓身?上,她?的嗓音有些乾巴巴的,「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我也很不好意思麻煩你……」
一聲低沉的輕笑聲一閃而過,隔著聽筒,周鳶聽的不甚清晰。
「個?人的問題?」蘇璽岳口中重複著這五個?字,他的嗓音向來低沉溫和,此刻又帶著無邊的蠱惑:「夫妻之間本就應該相互幫助,所以你的個?人問題,我有義務義不容辭幫你解決。」
剛才周鳶看到的流浪貓不知道何時躥的無影無蹤,隔著聽筒,她?見不到蘇璽岳說這句話的神情,但她?腦海里能浮現出男人鋒利有稜角的下頜,高挺的鼻樑和深邃的眼眸,以及他唇角似有似無的向上勾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