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夏远航目呲欲裂,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副恨不得跳起来的样子,“小奕不可能不是我亲孙子他长得跟昭儿那么像不可能你在撒谎”
“爸,您不知道精子库的精子是可以选择的吗长相、身高、肤色,甚至是想要双眼皮还是单眼皮都可以选,那时候管得也不严,只要肯花钱,要求可以尽管提,而我的要求”
赵珮潆忽然笑了下,“爸,您这么聪明应该能猜到吧”
夏远航瞳孔震颤,声音抖“小奕是试管生的”
赵珮潆点点头“是啊。”
“是、是用的别的男人的”最后两个字没能说出来,夏远航皱起脸紧按胸口,只觉得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赵珮潆看着他,又点了点头“对,是用的别的男人的精子。”
“噗”一声,夏远航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病房里瞬间乱成一团,受到惊吓的夏母更加慌得没了主意,她连床头的传呼铃都忘了,飞奔着出去叫医生。
而病房内,赵珮潆反而更往前走了一步。
她俯视着被血呛得咳嗽不已的夏远航,目光从他痛苦的表情看到被血液沾染的嘴唇,又从嘴唇看到他衣襟和身前被子上绽开的朵朵血花,胸腔里积压了二十多年的怨恨终于消下去了几分,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她永远忘不了那天看到的满浴缸血水。
也永远忘不了那个在血水中安静睡去的男人。
她还记那一阵连下了十来天的雨,好不容易有一天不下了,她就格外想出去走走,透透气,但夏昭吃了药,没力气,所以她只好一个人出去。
出去后没多久,太阳就升了起来,她很高兴,本来只想推儿子出去随便散散步的,后来也忍不住地逛起了公园,还去市买了食材,想晚上做一顿丰盛的大餐庆祝出太阳。
那天她是吃过饭出门的,一直到下午四点多才回家。
回家后她喊了两声,没人应,也没想太多,以为夏昭还在睡,所以喂好儿子后就专注地做起了晚饭,还非常有兴致地开了红酒,剪了两支郁金香插在花瓶里。
她想在吃晚饭的时候告诉夏昭今天出太阳了,他没出门真是可惜。
她想问夏昭要不要在家里养条狗,有个小动物家里气氛也能活泼一点。
她还想告诉夏昭说小奕出门一点也不怕生,眼睛骨碌碌地转,什么都想摸摸看
她想了很多,但唯独没有想到,那个她想跟其分享一天日常的男人,已经永远地陷入了沉眠。
再也听不见她说的话,也永远不会再回应她。
那天之后,她开始讨厌红色。
可这眼下这红色出现在夏远航身上,却让她久违地感受到了快意和兴奋。
她几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克制住身体的颤抖
赵珮潆攥紧手,又往前走了一步,近距离地欣赏着对方嘴里不停冒出的血色,享受着对方痛苦至极又愤怒至极的眼神。
这时,外面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她不为所动,继续看着倒在病床上艰难呼吸的男人,声音很轻地说“爸,你不是喜欢让别人做选择吗现在出了这事,你又打算怎么选呢”
说着,她轻啊一声,想到了什么似的声音可惜道,“好像不管怎么选,夏家的香火都断了呢”
“哇”一声,夏远航又喷出一口血。
这次吐完血他没再坐得住,整个人直愣愣地倒在病床上,眼睛一翻,晕死过去。
下一秒,门被用力推开。
一群白大衣鱼贯而入,瞬间把病床包围。
赵珮潆往旁边退开,冷冷地看了一会后,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另一边,上海某日料店。
“爷吃饱了”巫乐大喊。
林凡伸手拉他“吃饱就吃饱,喊啊”
“爷想去网吧打游戏。”巫乐不喊了,改成了呜呜唧唧。
林凡道“打你个头,你今天失误了两次,要不是周队救得及时我们就凉了。”
巫乐委委屈屈地闭上了嘴。
周鼎道“行了,想打游戏就去打,不过不许通宵,十点前必须回酒店休息,明天虽然只是训练,状态也必须保持好。”
巫乐瞬间弹起“爷又活了周队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