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副船长会使用这些功能,他是位经验丰富的老船长,并且勤奋好学,善于动手。”
“但是他跑了?”
“不不不,我的朋友。他在比赛开始前的一个月去世了。我本来打算取消这次比赛,但这也是他最后的心愿,所以我坚持了下来。可惜阿拉并没有眷顾他,这次比赛完全毁了。”
确实,没有一场比赛能在海啸受灾现场进行。
甚至其他的参赛船只已经在第一波海啸浪潮中全军覆没了,现在还剩下一些残骸在水上漂浮着。
降谷零看了眼毫无动静的绳索,说道:“这里没有鱼,我们往柏岛方向去一点怎么样?说不定那里有很多海鱼。”
“你没法在没有鱼饵的情况下钓上很多鱼,”哈蔓尔说,“这里会有太多人忍饥挨饿。”
降谷零知道哈蔓尔说得对,但他总忍不住想,也许诸伏景光还在那个小岛上唯一的山头坚强地等待着救援。
那座山虽然土地贫瘠,满是岩浆凝固留下的黑曜石,但还是在海鸟的运送和稀薄的泥土上,长出了营养不良的树。
说不定,诸伏景光就会像猫一样爬上树顶,如同海中孤帆,等待着他回去寻找,领回自己的猫猫呢。
救生艇上,伊达航扯了扯木筏的绳索,“要不给我一个推进器,我回去看看。”
推进器是单人用的,推太大的木筏力有不逮,回归本职工作,就推一个人问题还是不大的。
“如果真的要回去,你打算套救生圈游过去?如果救生圈漏气了怎么办,你被东西砸伤了怎么办?你的父母亲让你出来玩,不是让你冒险的。”
“如果非要回去,那就我们的救生艇划回去。”
这边还在讨论着呢,却见松田阵平所开的游艇速度逐渐减慢,最后掉头向柏岛驶去。
改装游艇俱乐部的老板比他们早一步撤离,走时还提醒过他们,台风要来了,最好早点回去。
没人想到天气如此变幻莫测,更没想到地球竟给他们开了如此大的一个玩笑。
萩原研二叹了口气,“小阵平要干什么呀,他的船上可都是女士和小孩,他自己甚至不会看海图,也不熟悉游艇的功能……”
人也许只有在批评他人的时候最看得清利弊。
当自己身在其中就又会觉得非这么做不可吧。
救生艇上的气氛似乎在此时偏向于一起回去拯救诸伏景光了。
但很快,萩原千速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研二,我觉得水里好像有个人。”
红外热成像仪的显示距离在这种情况下,能有20米就是极限,而改装游艇俱乐部的游艇目测距离已经超过500米了,怎么可能还看得到有人在水里呢?
很快,他们不再惊讶了,从水中突然射出一根绳索,和黑羽盗一先生使用的有那么一点儿相似,但更专业一些——在逃生角度来说。
紧接着,一个哪怕远隔数百米也能感到熟悉的身影自水中而出,带着一路飘洒的水花,直冲甲板而去。
甲板上很多人迎上了那人,而手表上,明显地震动提示大家。
[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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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发展正如大家所计划的那样,向内陆行进,直到被官方救援队拯救或找到合适停泊的地点。
他们找到了合适的停泊地点也找到了救援队,虽然不是官方的,但也是救援队,民间自发组织的救援队,意在寻找高知县内的被困人员。
这已经是受灾的第三天了,这一路上,他们为了吃上一口食物,不停地捞物资,也救起几位不知道幸运还是不幸的受灾群众。
食物来源为改装游艇俱乐部的改装渔网,这个改装件被萩原研二更改了许多次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形状,但老板坚持要装,乙方人员不得不妥协。
没想到,这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渔网,还真救了两船人的命,让他们不至于因为没有任何食物而饿死。
除此之外,这艘游艇上存储了不少淡水,工具也全,降谷零从他那里拿了个桶,让海水过滤器日夜不停地工作,总算是满足了所有人的用水需求。
海啸持续了半个小时,却导致他们落难整整三天。更有无数人和生命流离失所、失踪、死亡。
民间救援队发现他们之后,引导两艘游艇停靠在新铸起的堤岸边,让颠簸了三天的人们踏上陆地。
不少人脚踏实地还觉得地面在晃动,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踏实的感觉。
堤岸边有些居民自发在组织抵御漫堤的危险。见到被救援回来的人们,他们的喜悦不言而喻。
一位年长的女士甚至哭了出来,边用湿了的手帕抹着眼泪,边说:“看到有人活着出来真是太好了,这样说不定我的女儿也还有机会活着。”
这里的部分居民是有亲朋好友在受灾区域失踪了的,有一部分居民的家就在新堤岸的旁边,如果新堤岸也无法抵御海水,那么他们的家园就会受到侵害。
萩原研二觉得自己浑身是海腥味儿,整个人都颓废了。
大家恨不得赶紧找个有干净热水的地方,好好洗个澡换身衣服,穿着舒适的家居服倒头睡个安稳觉,至少希望床铺不要再晃来晃去还发出连绵不绝的白噪音了。
这次令人印象深刻的旅游就这样结束了,如果说还留下了什么后遗症的话,那就是黑羽快斗小朋友。
落难的日子艰苦朴素些是正常的,两个小朋友不过刚一岁,就算鱼再好吃,顿顿吃鱼的日子也是真的不好过。
不过两顿,黑羽快斗就咿咿呀呀地抗议起来,表示自己不想吃鱼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