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时候,江代出的水痘得比前两天更厉害了,背上胸口四肢几乎都长满了。这回不用贺繁提醒,他自己就死马当活马医地往身上糊止痒药膏,可是背上最痒的几处他伸着手也不好够。
贺繁见他姿势吃力,想到自己生病的时候他也给自己端过药,便投桃报李,问他需不需要自己帮忙。
江代出是个逞能的性格,一开始说不用,过会儿自己实在搞不定,又讪讪笑着把药膏塞进贺繁手里,背过身去弯腰一掀上衣。
“你就看着哪有红点往哪抹,不要抹整个背,黏糊糊的没法睡觉。”
贺繁看着那一片密密麻麻几乎要破皮的水泡,惊得险些叫出声来,眯起眼别过头,硬着头应道:“好。”
他把药膏挤了一点在指尖上,小心翼翼地逐个在水痘上轻轻地碰,怕给戳破了不敢使劲儿,羽毛一样的力道反弄得江代出更痒了,整个身子抖了一抖。
“这样好痒啊,你稍微使点劲儿。”
贺繁皱着眉,一咬牙加了点力道,忍着生理的不适感都给涂好了,换来江代出一夜的安眠和自己一宿的噩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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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江代出这场水痘来势凶猛,先从躯干蔓延到四肢,然后是脸和脖子,最后几天连头皮里都长了不少,万幸的是贺繁无恙,只不过学校的假要一起请,前前后后请了十多天。
临到最后,江代出的痘疹已经结痂不痒了,也在家里闷得受不了了。贺繁看书自学补功课的时候,他要么跟狗玩,要么跟狗一样趴在窗户边上憧憬外面的世界,嘴里百无聊赖地哼歌着年美红理那屋循环播放的洗脑神曲。
之所以说它们洗脑,是因为太容易听几遍不看词也能张嘴就唱出来。
“如果那天你不知道我喝了多少杯。。。。。。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到底有多美。。。。。。”
“如果你真的需要什么理由,一万个够不够哦——哦哦。。。。。。”
“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越那红尘!永相随——”
江代出毫无音乐细胞,几乎没怎么接触过流行音乐,对歌曲的吸收除了影视剧片头片尾就是年美红在地摊上买的这几张“金曲合集”盗版碟了,属实被荼毒得不轻。
唱也就唱了,他还五音不全没一句在调儿上,歌词记一半忘一半接得磕磕巴巴,把贺繁也给折磨了个不轻。
江代出没察觉到贺繁的敢怒不敢言,趴在上铺哼着哼着,低眼看见了墙角那把大提琴。他对贺繁这个琴一直挺好奇,但他再霸道顽皮也知道别人的东西不可以乱动。
他探头问坐在书桌前的贺繁:“诶,你那个大提琴能出声吗?”
贺繁回头看他,“能。”
“你会拉吗?”江代出又往前探了探。
贺繁点了下头,“会。”
江代出来了精神,“那你拉一段我听听呗。”
贺繁早就手痒他的琴,正逢今天家里没大人,很干脆地放下手里的笔说行。
他到墙角小心地把琴盒平放在地上,先拿出琴撑放到地上把琴调了调高度,又拿起琴弓坐到椅子上。
江代出见他这一套动作像模像样怪唬人的,被吊得好奇心更起,摒着呼吸看起来比要演奏的人还紧张。
他认识的人里只有李诚学过电子琴,不过是被家长吼着学的,既没兴趣也没天分,琴练的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连最低级别的证书都没考出来就已经危及亲子间和谐了。
贺繁调整好坐姿,握好琴弓,抬眸看了江代出一眼,意思是他准备好了。而后左手压下一根琴弦,右手握弓拉开一个优雅的弧度。
浑厚的琴体共鸣声在这小小的隔断间里缓缓铺开,悠扬婉转。这是来锦阳之前,贺繁原本准备考级的曲子,已经练得很熟了,不看谱子就可以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