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易暄开了瓶很久没碰的红酒,我们靠在窗台前轻轻碰杯,微醺时分脱光衣服,滚到一起。沙上翻了两回,做到浑身满是热汗了,又捧着彼此的脸接吻。
月亮银盘一样高悬在空中,现在来根事后烟很合适,但我们答应彼此要戒烟。
赤身裸体地躺倒在沙上,气喘吁吁,薄汗覆了一层在背上,翻身时扯得沙上的皮坐垫都被掀起来。我去亲吻我哥,他仰起脸,眼微微闭上。吻到一半,我说我好像现了一件事,他的睫毛颤动一下,睁开眼问我是什么。
“我现我的嘴唇一不贴着你就会干燥起皮。”
我哥的眼角顿时挤出细小的笑纹,手指顺着我的脸颊向上、顺进梢,目光深沉地拢住我,将我拢进他的世界中心。
“白小意。”
“嗯?”
他侧过身来面向我,将屈起的手臂当作枕头,枕在脸下,望着我欲言又止,好像想要阐述一点我的变化。我在他眼底看见自己的身影,填满了他明亮的眼睛。
“你的头又长长了。”他说。
我拨了拨他额前的碎,“你也是。”
“上次我们理是什么时候?”
我想了想,“两个月了吧。”
“有那么久?”他很意外,“那是该剪了。”
“我先给你理?”我从沙上坐起身。
“好。”
我捞起掉在地上的裤衩穿上,将板凳拉到客厅中央,池易暄随便套了条运动短裤坐下,和我一样光着膀子。
我熟练地为他披上围布,站到他身后,一手拿推子,一手拿梳子,嘴里叼根小剪刀。
“开始了,别乱动啊。”
月光浮动,风涌进窗户,吹得悬在我们上方的灯泡晃来荡去。池易暄一只手从围布下伸出来,拿过手机,我看到他在把这个月剩余的工资转回家。
一场大病,让爸妈花掉了大半辈子的存款。池岩卖掉了那辆他最爱的小汽车,车是他之前炒股赚来的,属于他为数不多的高光时刻,他瑟得很,以前开着它上下班、买菜、聚会,没事就要提着水桶去楼下洗车。
我偷看着池易暄的手机,一下子分心,不小心下手重了点,现时为时已晚。我倒吸一口气,池易暄立即问我:“怎么了?”
“没什么。”我心虚地摸了摸我哥的后颈,希望他不要现,赶紧将话题岔开,“推得差不多了,现在给你稍稍修下杂毛。”
我若无其事地清了清嗓子,拿起小剪刀开始给他修理梢,手像抓虱子一样在他头里摸来摸去。
剪到头顶时,我手腕一顿,两根手指抵住他的脑袋稍稍往前推了推,借着头顶的光线仔细观察。
是两根白头,我没有看错。
“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指尖掐住它,一把将它拔掉了。
池易暄“哎哟”一声,捂着脑袋问我在干什么。
“杂毛、杂毛。”我说。
我的目光落到脚尖,落到它大致掉落的位置,往上用力踩了几脚。
池易暄给家里转完账,点开短视频软件,他以前从来不看这些,我瞄了一眼现视频里竟然是妈妈。
“你关注了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