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随云抱着两只小猫,似乎有些僵硬。
好在支撑小猫魂魄存在的怨气很快就消耗没了,消散在空气中,谢随云才松了口气。
沈言远将捏诀的手放回身后,故意问道:“阿云,还要我招来让你抱抱吗?”见谢随云摇头,沈言远心里微妙的醋意才平衡下来。
连一只猫的醋都吃,沈言远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丢脸的,得到满意的答复后,他道:“若你真的喜欢,我明天就给你做一个木雕的。”他只是不喜欢谢随云对其它东西太过喜爱,但是一只猫,还是他亲手做的猫,沈言远勉强能够忍下来。
他见谢随云面上有些心动,当即拍板:“那就这么说定了!”
沈言远送过谢随云许多他亲手做的东西,小时候他甚至还给谢随云做过一把小木剑,成功越过一众珍贵的礼物得到谢随云那一整年的喜爱,小小的人儿吃饭睡觉都抱着那把小木剑,剑不离身。
打造出这把小木剑的时候连沈家主都很震惊,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时候,哪来的毅力做出了这把小木剑,人都还没他膝盖高。
那之后两人的感情更进一步,原本只是小沈言远缠着小谢随云,后来小谢随云也开始慢慢响应他,会主动跟他分享一些事情,小沈言远当时都要乐疯了,更加黏着他。
要说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和谢随云做朋友,沈言远一时也很难讲清,也许是这一世想要过个正常美满的人生,也许是第一次见到他时两人交织在一起的目光,清澈澄净,总之,在那一眼,沈言远心里有个声音说道,就是他了。
雕一只猫对沈言远而言也有些难度,他从玉佩空间内找出一根上好的灵木,用剑分成相等大小的几块木头,大概修成一个小猫形状后,开始用小刀仔细雕刻。
久违地雕刻,沈言远全身心投入进去,认真的眉眼赋予他别样的魅力。谢随云就在旁边看着他雕刻,木粉尘在空气中轻轻浮动,阳光洒落在未成形的小猫身上,也照在沈言远布满茧子的宽大手掌上,恍然间,好似回到多年前静谧的午后。
谢随云突地心生感悟,进入一种玄而又玄的状态。
在一点点打磨自己的作品的过程中,沈言远的心彻底静了下来,身边的杂音仿佛有一股结界将它自动隔开,他全神贯注在自己手里的作品上,感受着一块木头在自己手里逐渐成型的满足感,一时之间竟连怨气都乖巧地被压下去。
地上的影子由西渐渐移到东边,沈言远将木屑吹掉,看着手里已经差不多的小猫,满意地点点头,他刚想要拿给谢随云看,却现他此刻正在入定。
沈言远一时哑然,他竟连谢随云何时入定的都不知道,幸好没有出声打扰到他,顿悟的状态可遇不可求,一次顿悟能给修真者带来诸多好处,倘若中途不小心被人打扰,那么后面基本再无可能重新入定。
沈言远悄悄收拾好东西,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天已经黑了,修真界的天不似现代那般黯淡无光,无数星子点耀在天穹之上,让人感叹于黑夜的美丽。
沈言远盘膝而坐,拿出木雕继续精心打磨着一些小细节,偶尔抬头看看洞府内,等待谢随云醒来。
然而这一次谢随云入定的时间长了点,沈言远将小猫刻好,放在桌子上陪着他,也还没见谢随云醒来,他只好拿了几本书坐远点翻看着。
都是他之前已经翻过的书,沈言远百无聊赖地看着,手指翻过一页,这页带有沈言远之前做下的标记,望着那几行字,沈言远又想到如今被关在地牢里生死难料的鬼女。
只要吞了她,进阶金丹不是问题,问题在于现在谢随云不希望他轻举妄动。
沈言远遗憾地想,鬼女怎么就一点动静都没有呢。谢随云闭关的这几日他也没有闲着,分出几缕怨气控制了一些鸟雀去监视鬼女的动静。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鬼女一直老实得很,什么动作都不敢做。
不过沈言远一点也不担心,这么多天的审问,想必鬼女也快坚持不住了,也许就是这几天,他就能得到好消息。
一只小雀儿从窗户飞了进来,安静地收敛翅膀,落在沈言远肩上。沈言远一挑眉,轻轻触碰它一下,将怨气收回,小雀儿眼神一下子恢复灵动,喳了一声就飞走了。
沈言远仔细感受着怨气传回来的消息,在小雀儿的视角里,一名白衣弟子进了地牢,比往常多呆了将近一刻钟才出来。
进入地牢的弟子都有严格的时间管理,像这种多呆了一刻钟的事情极为反常,沈言远敢肯定鬼女一定做了什么。那弟子出来时眼神还有些迷蒙,直直地朝着自己的住所回去,并没有去禀报长老今日的情况。
这是个好机会。
沈言远化作一缕轻烟准备去守株待兔,临走前怕谢随云提前顿悟结束找不到他还留了道灵讯。
鬼女狼狈地从地牢里逃出来,此时她仅剩下不足之前五分之一的力量,黑色的怨气在归一宗内四处窜动,快掠过一座座山峰,试图寻找离开归一宗的出口。
她几乎将所有剩下的力量都拿来控制那弟子的心神,却也控制不久,再过半小时那弟子就应该能挣脱控制了。鬼女需要在这短短半小时内赶紧找到出口逃出去。
“不是这里!不是这里!也不是这里!”
鬼女四处探查着出口,却总是找不到,好几次都差点撞在护宗大阵上触警报。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她心急如焚,催动体内的十分力量,不免露出点痕迹。
沈言远就是依据这一点痕迹推算出她的线路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