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昭本来睡得迷迷糊糊,有人扶自己他就靠着,可突然听见他哥的名字,立马精神起来,瞪大眼睛:“老东西,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嫌谁丢人?”
连老头心想,教育不了孙子,他还教育不了斯昭这个小辈吗?于是说:“说你哥,还有你,真是没教养!”
斯昭才被骂过没规矩,又让他说没教养,当即炸了毛:“你说谁没教养,老不死的!我哥跟天雪哥好好的,你才是,没教养,你把连天意叫回来什么意思,甩脸子给谁看呢!”
连鸿业被气得血压快上去了:“连天雪,这就是你教的人是吗!”
连天雪象征性地拽着斯昭的西服角,表示自己在拦着:“您这么大岁数还跟小孩计较啊,心胸开阔才能长寿。”
“他小吗?”连鸿业咬牙切齿,“十几岁是小孩,他……”
“他还在上学,当然不懂人情世故,喝了酒,又不是故意骂你,外公何必这么小气。”
连老头又冷哼一声:“你要是养狗,就训好了,别像我当年送你那条……”
斯昭刚被拉住又扑上来:“你骂谁狗呢!我咬你信不信啊!”
连天雪总算一把揽住斯昭,把他往楼下顺。他们一路走到外面,司机们停车接人的地方。
连天雪扭头问他:“张叔在外面等你呢吗?”
斯昭搂住他的胳膊:“天雪哥,我给你当狗……”
“……”连天雪看他傻不愣登的,只好自己给他司机信息。
没得到回应,斯昭又晃他:“好不好,好不好?”
连天雪把他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说:“好什么,你把我姥爷要气死了。”
斯昭说:“不是你让我咬的嘛……”他虽然喝多醉了,但还是最清楚天雪哥心思的,天雪哥玩连连看的会议就是可以打断的,家里人是都不喜欢的,所以舅舅他敢咬,姥爷他也敢咬。咬完了还要摇着尾巴邀功,“我做的好不好?”
连天雪也很满意,说好,非常好,回家吧。
张叔把车开过来了,陪他一起的林折桂早在车上睡着了,连天雪就也上自己车了,司机要动,结果斯昭不肯上车又跑来敲他的车窗。
“怎么了?”连天雪把车窗摇下去,顿时一阵冷风吹进来,连带着斯昭身上的酒气。
斯昭不说话,手死死扒着车窗不让车窗摇上去。天黑后风刮得更冷了,把他卷翘的尾吹得摆动起来,额前的刘海也乱糟糟的。他的脸因为喝了太多酒,红得烫,那团红从两颊延到耳朵尖,格外可怜。
连天雪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因为斯昭的嘴唇很红,酒精和冷风都可以稍微忍受。
“天雪哥……”斯昭醉醺醺的眼睛含着水冲他缓慢地眨呀眨,声音哑哑的。
“行了,上车。”连天雪不想吹冷风了。
斯昭得了允许,嘿嘿笑两声,却没有拉开车门。他扒着车窗,半个身子往里面探,又卡在半道。
“连先生,”司机见状回头问,“要不要我……”连天雪摇头。
斯昭一个人也很努力,酒精让他的动作笨拙而迟缓,没法很好地保持平衡,差点摔下去。让他不走寻常路,出了一头汗,又过了五分钟终于把另一条腿挤进来,整个人流进车内,滑到了后座上。
“想冻死我?”连天雪问他。
斯昭在后座上扭来扭去调整姿势,但显然醉的不轻,难以坐直,于是拽着连天雪的大衣,靠在他大腿上回答:“没有……我不是故意的。”
连天雪把车窗关上,车内总算暖和起来。“又故意揩油是不是?”斯昭的手冻得冰凉,刚刚太用力扒着车窗指节都泛白了,捂一会儿回血了又红得烫。“你戒指呢?”
斯昭说:“扔了。”
“又谁惹你了?”连天雪捏了一会儿,“手别动了。”他从车里小抽屉摸出一把指甲刀,他看到斯昭的大拇指指甲劈了,其他指甲也有点长,干脆剪掉。
斯昭乖乖伸着手指,脑袋里却像一团浆糊,他一边想着不给天雪哥找事了,一边又委屈的想告状,结果想不起来是谁。“我忘了……”他只记得自己要讨好哥,“天雪哥,你还生我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