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我具体去过哪里,”周乐成说,“我想要这次旅行对于其他人来说不是那么真实的,也希望对于我来说像是一场梦。”
陈涧没有说话。
再往下看,就是那天打牌的事儿了。
“今天来看看半山的景,拼了命才上来的,差点累断气……”
“完全没有想过的事生了,刚才我跟冷脸店长还有他带来的哼哈二打手在半山打了一个多小时牌……他们应该是怕我自杀……”
……三饼和老五不知道谁是哼谁是哈。
“但现在就有一点想跟你们商量,”周乐成说,“很多人觉得这里很好玩,景色很美,觉得这家民宿很有意思,也很有人情味儿,想知道这是哪里。”
“你是想说吗?”陈涧问。
“先得问问你们,”周乐成说,“因为这样带来的并不全都是纯游客,我不知道你们愿意不愿意。”
“谢谢,”陈涧说,“你考虑挺周全的。”
“你们商量一下吧要不,”周乐成说,“我是想在……死之前说,应该还得有一阵儿。”
“也就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们店突然生意爆起来,就是周乐成死了。”三饼说。
“可以这么说吧。”陈涧说。
他们几个人坐在宿舍的小客厅里,一块儿把周乐成的帖子看完了,心情都有些低落。
“这样一想,就觉得好难受啊。”胡畔轻轻叹了一口气。
“是啊,”赵芳芳抹了抹眼角,“他人还挺好的。”
“都说人越好越容易得那个病,抑郁什么的。”三饼说,“考虑得越多,越容易病。”
“你说陈涧啊?”老五问。
“什么玩意儿?”陈涧看着他,“你脑子是不是漏液了?”
三饼拿起手里的大包辣条就拍在了老五脑袋上:“短路了是吧!”
“别打别打,”胡畔笑得不行,“夸店长人好呢。”
“这事儿先放着吧,也不急,”陈涧站了起来,把对讲机拿了,“咱们也不用有什么特别表现,他反正知道我们都知道了,等单老板回来的。”
“嗯。”三饼点点头,想想又有点儿感慨,“你说,挺好的人,病了,那边偷情的,屁事没有……”
三饼去打听了,那边的确有一对热恋情侣入住,非常热烈的那种,只要出现就在么么哒没停过。
二楼的女人肯定是已经看到了,但一直还没有行动,可能是在收集证据……
陈涧走出员工宿舍,准备再巡一轮就去一楼,今天晚上他值班。
本来应该是胡畔,但这是大隐重新营业以来第一次没有老板,他有些不踏实。
按说就算老板在店里,这会儿也是待房间里假寐派不上用场……
看到走廊那头的办公室时,他停了脚步。
在楼梯口站了快十秒,他还是往办公室那边走了过去。
办公室没锁门,里头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单羽一般都不锁。
陈涧在屋里转了一圈,把开着的窗户关上了,最后在沙上坐下愣了一会儿。
说实话,他现在情绪有些低落,周乐成的那些旅程记录看得他挺难受的,会想起很多事儿,虽然跟周乐成的事并没有什么直接关联,但很多他从来不去想的回忆却被翻开了。
换了以前,他会自己去林子里转转,找个没人的地方待几个小时,憋一憋也就憋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