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雪玲这话带着一股子不甘和讽刺的味道,这三大产业是她苦心经营好几年才做成如今这么大规模的,全部拱手让人,心里不舒服也是在所难免的。
高远冷哼一声,把钥匙丢给她,冷冷地说道:“后悔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说罢,他又对王文林说道:“林哥,麻烦您再辛苦一趟,把这姐妹俩送回梧桐县吧,咱们不是强盗,干不出谋人家产的烂事儿来。”
王文林点头,对姐妹俩说道:“走吧,我送你俩回去。”
赵雨玲急了,拉了把赵雪玲,忙对高远说道:“高局,雪玲一时没想明白,您别跟她一般见识,我说过,我们姐妹俩答应您的事情一定不会后悔的,这点请你无论如何都要相信……雪玲,你倒是说句话啊,还真想把牢底坐穿是怎么的?”
见高远动了真怒,赵雪玲眼底闪烁着惊惧的光芒,这会儿也明白了形势比人强,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抽抽搭搭地说道:“高局长,我错了,我不该说气话,您大人大量,别跟我计较了,只要能保住我们姐妹俩的人身安全,今后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做。”
拉了把椅子坐下来,高远恶狠狠望着赵雪玲,说道:“你给老子记住了,从现在开始,老子问什么你答什么,再跟老子耍心眼儿,别怪老子不给你留情面!”
赵雪玲把头点成小鸡吃米状。
“说说吧,梧桐县究竟有多少小煤窑?”点了根烟抽着,高远把剩下大半包丢给了王文林。
赵雪玲立即说道:“梧桐县的小煤窑大多集中在虎岭乡,虎岭山上有条矿脉,煤窑倒是不多,有六七个吧,开采手续齐全的只有我手里的两个,剩下几个都属于黑矿。”
高远又问道:“你手里这两个煤窑年产量能有多少?”
赵雪玲回答道:“一年也就有个四十万吨。”
高远点下头,他对那些黑煤窑倒是没多大兴趣,但下力气整治一番,大小是个政绩。
至于说虎岭山的矿脉,江陵就不是个产煤的城市,高远觉得即便是有矿脉,煤炭储备量也不会太多。
一根烟抽完,高远先给叶青川打了个电话,接通后把今晚遭遇到的情况一说,叶青川立刻意识到事情搞大了。
他当即表示:“高远,我马上把这件事情向王书记和陈市长进行通报,你现在就带着人去市委等着。”
高远说好,挂断电话后拎着密码箱示意姐妹俩跟上。
赵雨玲赵雪玲心里都清楚接下来会面对怎样的场面,一时间有些慌张,但还是颇为决绝的跟上了高远的步伐。
车子来到市委大院的时候,高远发现王宏伟、陈建业和叶青川三人等候在大楼门口,忙停好车走下来。
三位领导迎上前,没跟高远握手,绕着丰田霸道转了一圈,看到车后座上散落的玻璃碎片,车体上凹陷的弹痕,三人倒吸一口凉气。
王宏伟脸色铁青,大声说道:“无法无天!梧桐县还是不是共产党。领导下的一级组织?梧桐县那些官员们眼睛里还有没有党纪国法?”
见高远的车被五连。发摧残成这个样子,陈建业也心惊肉跳的,但他想的更深一些,好在高远没出事啊,万一这小子被一枪击中了,老高家那只老虎怕是不闹出点惊天动地的大动静来不算完。
就算高远没事儿,这事情也不能瞒着。
陈建业还算平静地说道:“书记,车子的状况您也看到了,这里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去楼上说吧。”
王宏伟板着脸点头,“走,去我办公室说。”
话音落下,王宏伟走到高远跟前,见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头发也乱糟糟的,身上透着一股子疲惫,不由得拍拍他的肩膀,沉声说道:“小高,让你受惊吓了,我代表市委市政府对你不顾个人危险,勇于和贪腐份子作斗争的大无畏精神表示由衷的感谢!”
高远惨笑一声,说道:“书记言重了,作为一名党员,一名基层干部,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好!好!好!”王宏伟连叫三声好,拉着高远的胳膊往大楼里面走去,动容地说道:“如果全市的干部职工们都有你这种无私地奉献精神,我市的各项工作何愁搞不好啊。”
乘电梯上行,一行人走进王宏伟办公室里。
各自落座后高远发现,王宏伟的秘书居然换人了。
这个名叫齐轩的家伙给大家泡了茶,递到高远手上的时候笑容温和说道:“高局,请喝茶。”
高远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便笑着说道:“谢谢啊。”
“您客气了。”齐轩忙活了一通后自觉退下。
高远这才把密码箱和之前从赵雪玲手里拿过来的笔记本电脑放在了桌子上,对三位领导说道:“王书记、陈市长、叶书记,我先介绍一下吧,这位是梧桐县政府办公室主任赵雨玲,这是赵雪玲,我们县的大老板。
三位领导面前的密码箱和笔记本就是赵雪玲提供的,密码箱里有大量账本,账本中记录了梧桐县上至县委书记,下至普通干部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他人谋取利益,所收受的贿款金额。
笔记本电脑中存放着大量不堪入目的影像资料,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梧桐县委领导班子,有一半的同志存在非常严重的经济问题。”
王宏伟、陈建业和叶青川早已经对这个情况做足了心理准备,现如今听了高远的话,王宏伟脸色严峻的说道:“梧桐县的形势不容乐观啊,看来,不动大手术是不行了。”
高远点头说道:“具体情况,赵雨玲同志知道的比我要详细很多。”
看了眼脸色苍白的赵雨玲,王宏伟说道:“那就请赵雨玲同志说说吧,梧桐县的领导班子,到底烂到了什么程度?”
稳了稳心神,赵雨玲说道:“好的,我就梧桐县的领导班子现如今的状况向王书记汇报一下……”
她开始还很紧张,随着讲述,越来越流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