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记得维多利亚港湾的那场梦一般的烟花,金色的,盛大的,他小乞丐般,两手空空地站在夜幕下,仰望那场美丽的凋零,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又融化成眼泪流下。
可是下雪的时候,可以放烟花吗?
明明不是跨年夜,那天的维多利亚港湾,真的为他绽放过一场烂漫吗?
而自己……是真的喜欢叶舟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51章
一个从不碰烟也不会抽烟的人,连着点燃两支,就差不多到了极限,呛得慌,喉咙也难受,眼睛熏得疼。
如果是顾牧尘自己来看,也会觉得这种行为纯属吃饱撑的,脑子有泡。
楼下传来一阵阵的笑声,潮水般涌上二楼的露天花园,夜色深了,顾牧尘趴在栏杆上看下面的风移影动,高大的景观树枝叶婆娑,风吹过来,又咳了会,司徒静要给他拿点热的缓缓,小心翼翼地上前。
“玉米汁可以吗,或者雪梨水?”
不想喝。
想喝凉的东西,不,直接拿来的冰饮不行,冰淇淋又太甜,顾牧尘要了冰块含在嘴里,慢慢地嚼着,才仿佛把那股子的酸涩劲儿压下去。
“还难受吗?”司徒静问他。
“不难受。”
想了会又加了句。
“过几天就好了,没事。”
还有十五分钟就是他的致辞,前面的签字留影云云,自己都可以躲得掉,最后这场致辞非去不可,夜风裹挟着香水味儿席卷而来,这里的酒店灯光太华丽耀眼,衬得远处的星光都跟着暗淡,司徒静等了又等,想脱下身上的大衣为顾牧尘披上,但到底还是两手插在兜里,很小心地叹了口气。
“走吧,”顾牧尘嚼完冰块,嘴唇都冻得通红,“该下楼了……还有。”
他转头看向司徒静:“你家最近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司徒静随口道,“人前兄友弟恭,人后撕得轰轰烈烈,听说上个月为了个山里的度假村,闹得直接动手。”
“那司徒伯伯呢?”
司徒静很无所谓的样子:“谁知道呢,很久没见了,我又不关心这个。”
顾牧尘轻轻地吁出一口气:“挺好。”
司徒家向来不太平,最近更是折腾全市富豪圈子都有所耳闻,而司徒仲文则销声匿迹一般,谁知是在忙碌什么,好久不见人影,甚至有传言说是不是行将就木,所以这些私生子们按捺不住,纷纷大打出手,为自己多挣得一份羹。
算起来,今晚还是司徒仲文难得的露脸,因此楼下的媒体记者也都做好准备,除了按部就班报道下慈善周年会外,主要还是想把豪门八卦打探一番。
毕竟太阳花这么多年低调又按部就班,没啥幺蛾子。
“不说这个,”司徒静把手放在那扇门上,“你怎么样,冰块吃了有没有不舒服?那个叶舟到底做什么,骗你了?”
这两个字似乎再次触动了顾牧尘,又或许是楼下的喧嚣伴着香水味一同袭来,顾牧尘略微笑了笑,很慢地点了下头,被风吹了个寒颤。
浓郁的秋风令人沉醉,凉意浸得人心里都泛出战栗,但顾牧尘喜欢冷,他被姥爷耳提面命用冷水洗澡,冬天的时候穿着短裤就被往雪地里扔,小孩抱在怀里沉甸甸,肉乎乎,在白皑皑的雪地上一踩一个小脚印,腿短,走路就容易踉跄,眼泪在眼窝里打转,把睫毛都结上层密密的冰。
后来有次顾红娟生气,用很厚的毛毯抱着儿子质问,不怕给他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