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青宝终究跑不过熟悉地形的冯坤。
眼看人离得近了,冯坤胳膊往前一捞,拦腰把青宝拽了回来。
青宝顿时“哇哇”大叫。
冯坤见到青宝的脸,笑容几乎裂到腮帮子上,“还没见过这么标致的娘儿们呢。”
青宝吓得手足俱凉,脑筋飞快转着,大叫道:“你放我下来,我们谈判!”
冯坤笑嘻嘻地抱着青宝,“小娘子如今已在我手上,还拿什么跟我谈判!”说着,脸就要凑到青宝脸边亲她。
一股恶臭扑鼻,青宝剧烈地挣扎起来,脖子上挂着的玉蝴蝶也从衣领里面抖了出来。
冯坤一看,“咦”了一声。
这一声“咦”才“咦”了一半,青宝只觉一阵旋风从头顶吹过,眼前就立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原来竟是有人从树上跳了下来。
青宝连人脸都没看清,就被那黑影一拉,生生拉出了冯坤的怀抱。
冯坤破口大骂:“你奶奶的,哪里来的兔崽子!”
那黑影哼了一声,“是你爸爸。”
青宝这才有空抬眼看了那黑影一眼,是个长胡子的男人。面目黝黑,下巴上长满了青须。一双眉毛黑得有些过分了,像被人描过似的。
冯坤抬手就要打人,那黑影伸脚就踹冯坤心窝子,一下就把他踹到在地。
冯坤身后跟着的同伙一看,这还得了,连忙齐齐扑了上去。
那黑影左躲右闪,动作十分灵活,那四个人加在一起都占不到他的便宜,反被他接连摔到地上。
冯坤抚着心窝子爬了起来,趁乱一把抓住青宝手腕。
青宝反手一翻,挣脱不了,大叫起来。
冯坤使出浑身蛮力把她拉了过来,从背后摸出一把小刀,架在青宝脖子上,大叫道:“还不住手,不然我砍了她。”
那黑影立刻停下动作,看着冯坤。
青宝仔细打量了他一番,长身玉立,一双丹凤眼,黑白分明,这人她确实不认识,不知道为什么会救她。
黑影开口问道:“你想要什么,钱大可给你,人你得给我。”
冯坤扯着嘴皮笑了笑,牵动了胸口,又是一痛,心中有气,道:“凭什么听你的,你是我祖宗!”
黑影也扯出一抹笑,露出的牙齿洁白齐整,不像是个草莽之人,青宝飞快地回想,始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样一个人。
?
☆、
?那笑容分明不怀好意,即便眼下他们人多势众,冯坤依然觉得自己怕是遇上了□□烦,不由得紧了紧手里的小刀,刀刃处又往青宝的脖子递了递。
青宝顿时感觉一阵刺痛沿着脖子上一片微凉蔓延开来,此刻她怕极了,脖子后面被吓出了冷汗涔涔。
冯坤身上的酸臭汗味晕得她头晕,青宝强作镇定道:“这位坤爷,有话好好说,你要多少钱都可以,只要放了我,值钱的东西你尽可拿去。”
冯坤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响,目光落在她胸前挂着的玉蝴蝶,这东西一看就很值钱,因此刚才他乍一看见,分了神,才给了旁人可乘之机。
手里的这个小娘子不是个寻常出身,对面的人,冯坤抬头看了一眼,怕也不是个寻常出身。
冯坤脑筋飞转,还没转出个所以然来,面前站着的黑影突然就笑了起来,“哈,你们不过一群草莽,无非求财,眼下你放了这位姑娘,我怀里的银票尽可给你。”说着,那人往怀里一摸,果然摸出了一沓白花花的银票,全是票行里盖过红印的。
财不露白,人不露相,青宝见他大剌剌地就把钱全摸了出来,也是急得要吐血,这么招摇,难道不怕冯坤一伙见财起意真要杀人。
五人一见银票,眼珠都不转了,直直地望着那白花花的银票。
冯坤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来,大笑三声,“没想到今天撞见了大财主!”他回头一望,见自己的四个兄弟眼睛里几乎泛出了绿光。还不待他招呼,四人齐齐扑向了那黑影,去抢那银票。
冯坤朝前一动,青宝再不敢耽误,低头死命地咬住了冯坤的手腕。
疼得他“咝”一声,大叫:“你个臭娘儿们!”抬手就要打青宝。
突然“嘣”一声巨响。青宝眼见着冯坤跪倒在地,连连哀嚎,大股大股地鲜血从他的右大腿往外喷涌。
“你有枪……”冯坤跪在地上,脸色白得像鬼。其余四人一听枪响,连忙作鸟兽散,大叫着跑进了林子。
青宝也着实吓了一跳,腿一软,眼看也要坐到地上,手臂却被人猛地一捞,人到底是站住了。
陆远山原本不想开枪,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多么愉快的交易就被这几个蠢货破坏了。
他皱眉再看了一眼冯坤,眼睛眨了眨,想了片刻,还是抬手又给了他一枪,子弹打穿了脑袋,立时人就没气了。
青宝一屁股坐到地上,喉咙里想尖叫却叫不出来,一张嘴就吐了。
陆远山蹲在她身旁,看她吐了一会儿,才问:“你脖子上的玉蝴蝶是哪里来的?”看她的岁数应该也有二十上下,从年纪上来看,她不可能是那个人的孩子。
青宝吐到再无一物可吐,胃里刀绞一般难受,她侧头看了陆远山一眼,真像个黑脸阎王,“这玉蝴蝶是我在商店里买的。”
陆远山沉默片刻,她既然能买到,就说明这玉早不在那人手里了,只怕是早就不在了。
青宝见他眸色暗了暗,眼睛也垂了下来,睫毛在眼睛下面印下一片黑影。“难道你是因为这玉蝴蝶才救了我?你……叫什么名字?”
陆远山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无非就是为了摸进徽派军一探虚实,做个卧底探子,眼下当然不能据实以告,方才开枪已是打草惊蛇,好在冯坤死透了,死无对证。他抬头看了看青宝,这个姑娘,独身一人出现在这荒郊野地也是奇怪,嘴里答道:“我叫小山,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