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脸上挨了拳头,说话都疼,却不敢含糊,“报告,昨天岳姑娘是早上九点去得孙公馆,岳姑娘进了书房就没有出来,我起先站在门口不能进去,可是等到中午的时候,岳姑娘还没有出来,我就有些着急去敲书房的门,结果没人应,我打开门,才发现里面已经没人了。我立刻去找孙译成,可是孙公馆的听差说他已经去了军统府。”
小武抬头见到陆远山的脸色,连忙低头继续道:“我匆匆就回了宅院,见到岳姑娘没有回来,我们几个人就兵分几路去找,去了工厂,火车站,还去了军统府。”
陆远山咬牙切齿道:“既然去了军统府,怎么没人通知我!”
小武咽了一口唾沫,“军统传话说,这点小事不要告诉你,说,要是扰乱了婚礼,就一枪崩了我。”
陆远山面寒如水,“然后呢?”
小武又道:“昨天到晚上岳姑娘没回来,我们都觉得大事不妙,我和几个卫戍就去了孙公馆要人,可是听说孙译成连夜就去了省城。”
陆远山冷笑了一声,“他跑得倒是快。”
小武不知道他口中的“他”究竟是哪个他,只低着头,闷声不响。
陆远山站在庭院里,太阳穴突突跳着。
他妈的。
他蓦然转身就进了客厅,一路走到卧室里,一间好好的卧室已经被他翻得乱七八糟。
他的视线忽然落在梳妆台前的玉蝴蝶上。
她连这个都不要了。
陆远山抬手把玉蝴蝶拽在手里,触手一片冰凉。他在屋中走了两圈,最后颓然地倒在了床上。
他妈的。
真的就这么跑了。
枕头上还残留着枕边人的气息,陆远山吸了吸鼻子,猛地就从床上站了起来。
他大踏步地出门而去,小武急急地从地上爬起来,紧跟上他的步子,“少帅要去哪里?”
陆远山头也不回,“去省城。”弄死孙译成。
汽车开到城中赵氏医药铺停了下来,岳青宝走下车来,抬头看见一块镶嵌金边的黑匾,上书“杏林”二字。
“就是这里了。”岳爱华道。
她身子重,岳念华和岳青宝一左一右地搀她上了二楼。
看病的是个老中医,给岳爱华细细把了脉,“脉象平稳,养的不错。”然后开了一副安胎药给她。
岳爱华转而把药单递到青宝手里,“劳烦小妹帮我去一楼取药罢。”
岳青宝捏着龙飞凤舞的药单,噔噔地跑下楼梯去拿药。
杏林药铺十分宽敞,一楼立着一排又一排的药柜,取药台在最里面,岳青宝绕过几盘药柜才见到朱漆的取药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