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子鸢还笑道:“不过奴婢想着,内吏大人干了这种事也忙着扫尾,哪有功夫去注意您呢?”
昌平长公主慢慢地笑了,犹如画上的仕女般端庄虚假,让人感到不寒而栗:“那就请公子瑞……拭目以待吧!”
子鸢闻言与其共同举杯,两个女人在李三把风的安静氛围下达成交易,协助刘瑞挖好针对内吏晁错……以及宣室殿的陷阱。
不过在刘瑞想着如何挽救申屠嘉的性命,顺带给晁错挖坑时,关中的某处宅邸里,面容严肃的儒袍老者听完弟子的汇报后狠狠拍了下桌案,丝毫不顾右掌通红地大骂道:“竖子辕固,鲁儒误我。”
“鲁儒误我。”
老者泪流满面地骂道:“我儒家诸生在关中的心血,几十年的努力都被辕固这个隶妾养的给毁了。”
“都毁了。”
“得罪了长乐宫的两位太后……我儒家……儒家……”老者说到激动之初,直接歪倒,气喘吁吁道:“怕是要被打压十年,才有机会致君尧舜。”
“卫绾窦婴赵绾打下的大好局面全被那个一心求名的辕固小儿给毁了,给毁了啊!”
底下的弟子见状,全都上前扶住老者,又是掐人中又是语言安慰,折腾了十几分钟后,对方才缓过气,虚弱道:“备好刀笔,我要给老师写信,告诉儒家的弟子们……那齐诗派的辕固生做了怎样的好事,导致我儒家的努力功亏一篑。”
第39章
虽然有历史情报做担保,可是要给晁错这样的法家大臣挖坑,刘瑞的心里不能说是没底,但也称得上有定不安。为此,他在动手前重新排了下名下成员的忠诚度。李三还是以“可以为刘瑞牺牲”的八十六点忠诚度位列第一,其次是薄皇后,再是想歇菜前拉拉娘家的薄姬。
墨家的那几个虽然在开诚布公前只有二十级点的忠诚度,可是因为“很难背叛”的tag,刘瑞还是放心大胆地拉拢对方,然后在二者绑定后让父女三人的忠诚度升到五十以上,仅有赵石子一人还未达到“严刑拷打也不背叛”的六十五分,不过跟四十出头,“可以共事但不能完全信任”的昌平长公主相比,墨家的三个暂时没有忠诚度问题,甚至称得上很好攻略。
“宫里的人精们可不是好招呼的。”刘瑞在去长信宫的车上头疼道,心里更是嘀咕不已:【也不知小说里的傲天们怎么做到露个脸,挺个胸,就有人被主角的王霸之气震得跪下唱征服,恨不得剖胸捧心以示忠诚。】
想想他在宫里见过的心思一堆的,贪财好色的,吃里扒外的……
也不难理解李五儿出宫后,刘瑞还得将其安排到宫外的宅邸里干活。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也是有系统这个作弊器在,才能放心大胆地收买人,敲打人。
要是正像两眼一黑地土著一样……估计能把收买人心玩成扫雷,而且还是连爆的那种。
“公子,到了……“赶车的李三扶着刘瑞下车,一进长信宫便能看到趴在地上瑟瑟抖的宫婢,以及被侍卫押送出去的辕固生。
“竖子,竖子!偌大的宫殿里连呼吸声都是静悄悄的,引得阳光照亮一片苍白的面容。
“曾孙儿向太婆,大母,以及父皇母后稽。”刘瑞先是向上座的三位下拜行礼,然后又与在场的兄长们见礼,随即坐到皇子们的位上。
见到刘瑞来了,薄姬的脸色有所好转,可窦太后却余怒未消道:“这么个忤逆罔上,辱骂太后的竖子竟也值得皇帝一而再再而三地维护他?竟也值得汉家请为博士,传道授业?”
窦太后气得浑身抖,手杖更是一下一下地砸着地板,好似捶在刘启心里。
“母后息怒。”刘启见状,自然是跪下请罪。
而皇帝跪了,低下的公子们也不能免俗,自是说道:“太后息怒。”
“息怒?哼!孤一目不能视,粗俗无礼的老妇有什么资格让皇帝……让孤的儿子求孤息怒啊!“窦太后听了刘启的话,不仅没有消气,反而捶打胸口,泪流满面道:”身为人母……却要遭人当庭羞辱……身为太后,却也治不了狂妄的逆臣。“
“朕……朕做这个太后还能干嘛?皇帝干脆把朕和太皇太后一起扔到上林苑的兽苑里,任由彘生吞活剥了我们,也好让皇帝不必在长辈和儒生间左右我难。我们这般粗俗无礼的愚妇也不必受此屈辱,可以去九泉之下告诉先帝,告诉高祖皇帝,他们的儿子、孙子,到底有多么重视儒生!!!!重视到可以任由儒生辱骂长辈!!!”
气到以“朕”自称的窦太后说着说着,声音变得撕心裂肺起来。而刘启更是面容戚戚地连连磕头,哀求母亲不要这样。
一时间,长信宫里尽是此起彼伏的磕头声,最后还是年纪大的薄姬怒喝道:“行了,都别吵了,让孤安静一会儿。”
薄姬连连拍着桌案,满脸痛苦道:“要吵去宣室殿里吵,孤还不想气到去见先帝。”
说罢,底下的磕头声停了,窦太后也不再叫骂。
刘启见状,松了口气的同时示意刘瑞去哄薄姬,然后上前扶住母后,好说歹说才把窦太后请回长寿殿,避免薄姬真的气到下去见先帝,然后刘启乃至诸公子就得背上不孝的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