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是她吗?”愣了三四秒才回过神的李三看着满脸踌躇的小黄门,再次问道:“确定是她?”
“义兄,这可是太子要找的人呐!小弟我就是有三四个脑袋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胡编乱造啊!”被问的小黄门是李三新收的义弟,因为是难得再见的同乡,而且生得机灵谨慎,所以跟在李三身边打打下手。
小黄门怕李三嫌他不够用心,于是用相当委屈的声音解释道:“小弟那是跟着太子相中的小娘一路找到贵人的住处,然后又向当地的里正仔细打听过才敢回来向您交差。”
李三瞧着小黄门那无比真诚的眼神,也是不信此人会在这种事上张口胡来,于是又把对方收集的资料看了两遍,脸上全是“要不要把此事告诉大长秋”的纠结。
本来嘛!碰上这事的李三还想着向椒房殿邀功,多少能得几金赏赐。
可是瞧着太子相中的小娘那叫一个凡脱俗,李三又怕皇后询问太子的品味是不是受他的影响才会变得如此怪异,所以压下前去邀功的心,找机会将收集的资料呈给太子。
彼时的刘瑞设宴招待了北宫的官员,借机将自己的班底一一认清。
除去文党,汲黯,颜异,张汤这几个打过照面的臣子外,余下的官员里也只有主父偃和宁成在历史上名气较大,而赵绾是申培的得意门生,同时也是废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推动者之一。
还有因为鼠两端而被一贬再贬的郑当时。
“诸位,还请与孤共饮。”刘瑞一边评估他们的能力,一面举起盛酒的陶杯轻抿一口,努力不让五官飞移:“这杯敬陛下。”
“这杯敬诸位。”一口不够的刘瑞继续说道:“祝陛下与两宫太后福寿安康,诸位前程似锦,官运亨通。”
两口下去,刘瑞酸到想要反刍,舔下上牙都会感到一阵松动。
酸死他了。
忙着制盐做豆腐的刘瑞终于想起他还没有改进这对牙口特攻的酸酒,于是想着过几日就让思贤苑的墨者把蒸馏器给做出来,然后搞出不酸的蒸馏酒来增加营收。
听说匈奴和西域诸国也甚爱美酒,而亚洲的啤酒花大都分部在新疆等地,所以要想喝上不苦的啤酒还得打通西域诸国的商路。
西域……新疆……
他的芝麻……
他的石榴……
他的葡萄西瓜与大蒜……
还有那些小蚕豆……
他异父异母的新疆亲人啊……你们快带着种子回来吧!不然这啥都没有的日子他过不下去啊!
想入非非的刘瑞下意识地拿过最近的杯子喝了口,结果酸到怀疑人生。
虽说是太子设宴,但席上的诸位没几个享受北宫的酒菜,而是关注着太子的一举一动。
说来也是他们倒霉,好不容易从上万学生中杀出重围,金榜题名,但关中接二连三的事情让太子无暇顾及这些韭菜,只能将其晾在阳陵。
好在阳陵的驿站对上班学生免费开放,而且有像吕不韦一样怀着奇货可居之意的富商彻侯承担他们的日常开销,所以也不算难过。
结果等皇家父子处理完手头上的事,终于想起可怜巴巴的进士时,皇帝又因太子插手关中的城防问题而将太子赶去高庙思过。
不过在太子离开前总算记起还在阳陵疯狂扣脚的上榜进士们,所以在思过前将已经快成干萝卜的进士们给安排到位,然后扔下入职考验(来不及收拾的摊子)便款款走了。
新出炉的太子宫官员们拿着任务面面相觑,只得穷尽毕生所学来让太子满意,好在太子那儿留下一个能力很强的印象。
酒过三巡后,刘瑞让人端来赏赐,侧身看向放下筷子的文党,举杯道:“关于安抚受游侠所迫的关中闾左一事,太子家令的表现真是让孤大为惊喜。”
文党起身行了一礼,随即托起沉甸甸的酒杯说道:“太子所托,臣等自是尽心尽力,还请太子毋将功归之于臣。”
能在席间得到太子的表扬自是意外之喜,但是文党生性比较低调,更不喜欢独揽大功,惹人嫉恨,所以面对太子的敬酒,他也是把情商点满地回道。
“卿真是不争不抢,人淡如菊的典范。”刘瑞捧起文党自是想看别人的反应,以及曾是郡守的文党能不能与颜异联手压制后期很强的张汤:“只是这太过无欲无求了也不好。”
“臣以为,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
“孤以为,中为调和,其词有庸。既是调庸,又何以至贤至德,为福一方。”刘瑞瞬间杠精上身道:“调者,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