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斯特里亚,你还记得么?以前你说过,如果你有孩子了,让我当它的干妈。”
希斯特里亚在黑暗里微微一笑,
“我也说过同样的话呢,不过,当时我们都以为,会是你先怀孕的。”
阿尼仍旧把玩着希斯特里亚的肚子,轻声说,
“怎么这个小家伙这么安静?都不会胎动的么?好歹踹我两下也行啊?”
“这么安静,真是让人担心,小孩子不该更有活力的么?”
然后,她的声音中有着微妙的停顿,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话题生硬地转折,
“希斯特里亚你是怎么喜欢上廖沙的。”
“当初我跟三笠争了那么久,却没想到最后怀孕的人是你。”
希斯特里亚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被打断了,
“希斯特里亚,你也知道我的寿命有限,我不在乎他多找个女人。”
“和韩吉不同,我对帕拉迪岛的未来,甚至是马莱的未来都不太感兴趣。”
“之前廖沙留给我的遗产,我除了支付全球旅行的花费,其他的在耶格尔派找到我后,我就都给了他们,这些钱在我手里也没什么用。”
“我感兴趣的,只是廖沙这个人。我想知道,他在我不在的时候,又生了什么,他是什么样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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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抱着什么样的感情去抱你的呢?希斯特里亚?”
“我想知道你跟他的恋情是怎么展的。虽然说,你喜欢上他,我之前也隐约感觉到了。”
希斯特里亚咦了一声,脸色有些红,
“你知道么?什么时候?”
阿尼微微叹气,
“我跟你提起他的事情的时候,你总是听得特别认真,那种……眼神,我之前看到过。不过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之前你跟尤弥尔更要好吧?我看你们整天黏在一起。”
“全部告诉我吧。”
希斯特里亚不说话,只是默默地钻到被子下面,阿尼也把被子拉高,两人的头都埋在被子下面。
这是希斯特里亚的习惯,总觉得把自己完全缩在被子下面才安全。以前的时候她也喜欢半夜打着灯偷偷看书,被子则能阻挡灯光外泄,被其他人现。
“应该就是在尤弥尔离开我,我失恋后的那时候对他有好感的。”
希斯特里亚也没跟其他人分享过自己心里的秘密,因此她自己也是边想边组织语言的,
“不过,如果说第一次产生好感,应该是在初战的时候,当时我差点被巨人吃了,结果被他救下了。”
“那么早?”
阿尼微微吃了一惊,
“不过以他的身手,也不奇怪。但是尤弥尔呢?她不在?”
希斯特里亚继续说,
“尤弥尔那时候也在着急,我想也许她正在犹豫要不要直接变身吧?”
“事后想想,那时候的我,也许无意识中真的有自毁念头吧,所以才让自己陷入险境。也许我真的是故意把事情搞砸的,有时候我就是会有疯狂的想法,会想如果用刀刺破自己的手腕会怎么样,或者,从高崖上跳下去会怎么样,想法是控制不住的。”
“接下来的事情你也知道大概,大战之后尤弥尔抛弃我,选择跟莱纳他们走了。回到墙里之后,我的王室身份被曝光,和艾伦一起被我的亲生父亲罗德·雷斯绑架,他希望我能吃掉艾伦成为始祖巨人,还骗我说这么做就能拯救大家,结果被我识破,于是我拒绝了他。”
“在他自己变成了无脑巨人并且被调查兵团杀死之后,墙内的王室血统只有我一个人,为了大局,我应该去当女王。大家虽然没有这么说,但我看得出来,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但是,廖沙却劝我没想清楚的话就不要当女王。当然,在别人看来他的行为太恶劣了,说话的口气也像是个惟恐天下不乱的野心家。”
“那个时候,我觉得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和我站在一起,因为他不觉得我的牺牲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其实他那么说很危险的,他自己只是个调查兵团的副团长,还是临时上任,居然就这么公然顶撞艾尔文,还有……几乎所有人的意见。”
“他是孤军奋战,因为这几乎所有人里,也有我。虽然我嘴上说得好听,为自己而活,但当周围人都期待你为他们做什么的时候,这种期待是很难拒绝的。”
“阿尼你也懂吧?”
阿尼点了点头,她当然懂,她自己就是被养父的期望压得喘不过气,甚至觉得人生都毫无乐趣。
而廖沙的特立独行,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廖沙理解她的处境,也理解帕拉迪岛的难处,所以当初在托洛斯特区的时候,才主动站出来冒着生命危险提供折中的方案。
廖沙的方案有没有救到帕岛还不好说,但,他把自己从继续过着手上沾满鲜血的无望未来中拯救出来,即使当时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们这些打破城墙的人该死,他也没有放弃拯救她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