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的运势极好,命中无灾无病,走得极为顺畅。只是运势从来不是凭空就有,她与众位同处屋檐之下,若是长久下去,放任不管,此消彼长,只怕就连侯府也会受影响啊。”
换句话说,不仅是傅明珠和老夫人相克,和其他人,也是相克。
相克倒也不至于,应该说,傅明珠命太好了,会带得其他人不好。
这番话,老天师本是不欲说的,可无奈,这着实诡异到了极点,不得不说了。
待老天师话音落下,木樨堂中众人各个瞠目结舌。
尤以陈氏为甚。
仿佛一个雷照着她的天灵盖劈下来,整个人仿若魂魄离体那样,整个人呆呆愣愣住。
如若老天师不是傅堂容亲口认证,她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请了第二个假大师过来,怎的这番话说得一模一样
只是,所针对的人,从傅莹珠便成了傅明珠
怎么可能呢不是傅莹珠,而是她的女儿
陈氏捂着胸口,瘫软在傅堂容身上,好一阵兵荒马乱。
这一次任是她表面功夫再好,再懂得变通,遇上这么个大事,也终于变通不过来了。
而那头,老夫人也是一脸诧异。
她心里一合计,想出个办法来,忙问老天师,“傅府在乡下还有个别庄,若是将二姑娘送到别庄上去,是否可以破解”
既然不可同处一个屋檐下,那就分出来两个屋檐不就好了
这还是上一个假大师给支的招,但老夫人心思活络,觉得这个法子,可行。
陈氏“”
她从怔愣中回神,忙看向老天师,正期望着从他口中能说出个“不”字,却听对方慢悠悠说道“此法倒是可以一试。二姑娘命格太好,不管到了任何时候,都能安然处之,不管到了何处,她都能有一番造化。远离一些,化干戈为玉帛,两相无事,倒也不错。”
陈氏“”
陈氏简直要昏厥过去。
这都要送去别庄了,还叫一番造化还叫化干戈为玉帛还叫两相无事
合着他们是皆大欢喜了,就剩她们娘俩受苦受难了是吧
傅堂容在一旁听着,在初时的震惊之后,面上又堆出那副诚恳好学模样。
精神上追随老天师这么多年,他对老天师的话,可谓言听计从。明珠是他的女儿,他心疼,莹珠是他的女儿,他也心疼。
当时是傅莹珠,他这个慈父能送走。如今变成了傅明珠,他这个慈父,当然也能送走。
他是多么的公平公正、品性高洁啊傅堂容想。
应当能担得上老天师的几句称赞了。
既然老天师说这个办法可以一试,那便一试,傅堂容赶紧说道“那便将明珠送去到庄子去吧。”
“母亲的身体、侯府的将来,都是容不得儿戏的大事。”大孝子傅堂容抓紧时间,在老天师面前展示自己的优良品质。
他还没能听到老天师对自己八字的点评呢指不定他是大器晚成,人到中年,再有一番造化,还能令侯府重新恢复往日的荣光与辉煌。如此一来,他也不用天天被老夫人耳提面命,说对不起列祖列宗了。
总是被母亲追在列祖列宗的牌位下打骂,列祖列宗看到他,都该嫌烦了。
傅堂容正要开口问及自己的八字,却听堂中传来极其凄切、“哇”的一声哭声。
陈氏痛哭流涕,身体歪倒在地上,一副肝肠寸断的模样,“大师,您再好好算算,定然不是这样的。明珠自小便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我这个做母亲的,有了她,日子也过得更好了,明明是一个能带来福气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她与老夫人的八字相冲呢”
若不是傅堂容在,陈氏甚至想指着面前这位鹤童颜的老天师的鼻子臭骂一顿。
什么德高望重的老天师,分明是游走江湖的骗子和她请来骗老夫人的那个是一路货色
可傅堂容对老天师太过敬仰,她自然不敢当着傅堂容的面,骂老天师是个骗子。
可若是将傅明珠送往别庄,那简直像是要把她心头肉给割一块下来。
陈氏委地而哭,眼眶红着,像是悲伤到没有站直的力气。
傅堂容看了,也有些心疼,安慰道“你别心急,方才天师不是说了么明珠不是命格不好,而是命格太好了。她是好了,我们就差了。这不是也为她好么去别庄也不是件坏事,你不是说,你为莹珠准备得十分妥帖,保准她在别庄活得舒舒服服,不比侯府差么对明珠,你总不会不为她打点准备吧既然如此,又有何可伤心的”
傅堂容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膀,说道“你且放心吧,有你这么个娘操持着,明珠定然不会受什么委屈的。别庄多雅致呀我都想去住上一段时间呢。你说的,别庄占地比侯府还广,吃的喝的,就在门外,真可谓吃喝不愁,万事无忧。”
“”没见过这么当爹的
陈氏心口仿佛插了一把刀似的疼,偏偏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傅堂容说的这些话,还真恰恰就是从陈氏的口中说出去的,容不得她不认。
自个儿说的话,要怎么才能吞回来呢
恨只恨她之前过于在意自己贤良淑德的名声,把话说得太满了,如今根本找不到回转的余地
陈氏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