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泽文说:“我这不是怕你们这会儿还没起床,总之你们不用过来了,我会安全把她送到高铁站的。”
“好吧,那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把人安全送到高铁站。”
“放心。”
挂掉电话,车里继续放歌。
“那什么——”柏泽文忽然开口。
王舒卉:“什么?”
柏泽文侧头看她,看她平静的侧脸,张张嘴,又闭上了,喉结滚了两下,趁着红绿灯的间隙,直接掏出手机。
很快王舒卉就收到了他的转账信息。
柏泽文说:“不知道你这几天的房费是多少,你看看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转给你。”
何止是够,都够她这几天在北京所有花销了。
王舒卉说:“你不用给我。”
“收着吧。”柏泽文神色复杂,轻声道,“昨天趁你喝醉我干这事……舒卉,对不起。”
之所以道歉,说到底还是将她放在朋友的位置上,所以尴尬、无措,无法面对。
王舒卉心头苦涩,面上却还依旧要装作淡然不在乎。
“那我也应该道歉,仗着自己喝醉了乱睡人,说白了,其实我也没吃亏。”她笑着说,“男女之间你情我愿的事,你真不用这样。”
他一直把她当朋友,可是如果真的只把她朋友,怎么可能会因为她那一个吻,他就整个人失控。
但凡换成其他人,他都不可能冲动,所以他心里,对王舒卉,大概率…是有朋友之外的好感的。
他握着方向盘,语气犹豫:“昨天,我其实没喝酒,所以我们……”
王舒卉打断他,平静道:“没事,生了就生了,看开点,你要真想给我钱,那我们就算明白点,我不能占你便宜,房间你只睡了一晚上,所以你给我一天的房费就行。”
“……好。”柏泽文说,“扣你押金的那个钱,我也一起给你吧,毕竟那东西是我用的。”
平常口无遮拦的老司机,这会儿竟然连避孕套这三个字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好在她似乎没有现他的窘迫,淡淡嗯了声。
朋友间就该这样明算账,哪怕是睡过觉的朋友,这样以后才不会有多余的牵扯。
柏泽文以为这样自己会好受点,但看她真的接收了他的转账后,他却没有如自己想象的那样真的松口气。
佯装什么都生,又一起吃了个午饭,临近车时间,进站前,王舒卉把这几天他借给自己的衣服和手套还给了他。
她进站,纤细的背影消失在进站的人流中。
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朋友,知道他无法在昨晚过后面对两人如今不上不下的关系,于是主动往后退了一步,给足了他体面。
昨晚的事就这样过去了,可他的心里却像是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上车后,柏泽文看着自己的衣服和手套,莫名其妙的,他拿起来,放在鼻间闻了闻。
她把他的衣服和手套洗得很干净,上面连一丝她的气味都没留下。
但她身上那股很淡的香味其实很好闻,昨晚纠缠在一起,他受不住蛊惑,贪恋地闻了很久。
她说别放在心上。
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
本想和她好好聊聊,聊聊之后两个人的关系,他一个大老爷们,得为昨天的事负责,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多年的好友忽然有了床上的关系,且体验很好,他无所适从,而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依旧表示能继续和他做朋友。
妈的,她心也太大了,倒显得他小家子气,因为跟她睡了一觉整个人感觉都不对劲了。
心里很乱,非常乱,把衣服和手套扔在一边,柏泽文搓了把脸,趴在方向盘上,骂了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