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落寞的身影融入夜色之中,柳影轻轻吹了个泡泡,摇头随后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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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静的走廊被树木环绕,错落有致的树丛中,一只流浪猫蜷缩在阴影里,警惕地窥视着四周。它的眼睛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警觉的光芒,仿佛无声地宣告着这个夜晚并不平静。
周蔚来到公寓门口,阶梯上坐着一位手持拐杖的老妇人,身后还站着一位身着大妈装的中年妇女。
昏黄的门灯微弱地照亮她们的脸庞,直到周蔚走近,才辨认出是薄月和陈舒雅。两人为了替周泊予和周祁偿还债务,不得不卖掉股份,如今身无分文,周蔚不禁思考这是否是老太太聪明反被聪明误,或是机关算尽却只是个讽刺的笑话。
她的目光犀利深邃,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似乎能洞悉人心,揭露谎言和虚伪。
面对她那如刀的目光,陈舒雅心生畏惧,避开视线,不敢直视周蔚。老太太倚杖而立,示意陈舒雅扶她,但陈舒雅愣了好一会儿,随后重重咳嗽一声以示提醒。
陈舒雅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扶起老人。她们挡住了门口,周蔚试图绕过去,却无法摆脱她们。
“让开。”周蔚冷声命令道,周家的荣光不再,老太太也只是个普通的老人,这样的境遇下,她哪来的优越感?
“周蔚,我是你的长辈,你和你母亲有义务赡养我。”老妇人的声音低沉且带有些许鼻音,显然感冒了。
在这寒意逼人的月份,晚风冷冽地拍打着人,穿透衣物,侵入肌肤。
“你应该清楚,身旁的人是谁吧?”周蔚质问道。
“娣娣,我现在没有收入,无法照顾奶奶,能否让她在这里修养一阵?”陈舒雅已经开始打起了如意算盘。
“我在找工作,不然大婶还能再照顾一段时间?”周蔚从包里拿出一叠招聘广告递给陈舒雅。
“公寓只有一间卧室和客厅,一张床铺,如果你们要住,跟我上去吧,但沙谁来睡呢?”周蔚指出问题。
老太太早有准备,知道周蔚回国后会找她,显然是想让她承担起责任。
听到周蔚让步,陈舒雅眼中闪过光芒,“好吧,老人年纪大,身体吃不消。”
周蔚在包里翻找,却找不到钥匙,她突然想起在餐厅时似乎掉了什么东西。
“钥匙不见了。”周蔚解释道。
“什么?你是故意的?不想让我们进屋就说,还丢钥匙。周家养育你多年,现在轮到你回报,却推三阻四,对得起养育你的奶奶,对得起我们的信任吗?”陈舒雅愤怒地质问。
周蔚不愿接纳老太太,陈舒雅情绪失控,大声争吵,楼上的住户听到动静,纷纷打开窗户骂了起来。
“都几点了,谁这么神经病!”有人喊道。
“有点教养行不行!”另一人附和。
附近几户人家的灯光逐一亮起。陈舒雅还在滔滔不绝,周蔚转身离开。
由于老太太跟随,陈舒雅追了两步,但又停下脚步返回。
“妈,现在怎么办?”陈舒雅怒气冲冲地问:“这个小贱人害得我们这么惨,不能就这样放过她。”
“你有什么好主意吗?“老人的眼神虽然混浊,但透着精明,心里已经有了策略,却反问陈舒雅。
陈舒雅沉默片刻,然后在老太太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你这样直播,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周家衰败了吗?“老太太语气严厉地指责道,她可不愿通过直播诉苦的方式来丢脸。
以前那些老姐妹,一旦有机会,定会落井下石,如果真的走到这一步,她会被嘲笑至死。
“去找周山吧。“
“妈,你知道三嫂的为人,我们现在过去,岂不是自讨没趣?“陈舒雅对那个疯狂的女人有些畏惧,多年来,她操控着周山,与家人断绝往来。
如果不是温家出了事,周山也不会急匆匆地回来,还惹出一堆麻烦。
如今他们一无所有,三嫂的怒火足以将她骂死。
老人的眼睛微微眯起,深思道:“我记得你好像有一处房产,是你和你母亲的名字,对吧?“
陈舒雅心头一惊,连忙解释:“妈,那房子是我和妈妈一起投资购买的,所以……“
“只是暂住,你怕什么?“老人眼中闪过一道犀利的光芒,陈舒雅感觉如芒刺背。
“可是房子还没整理好,我们去了也住不了啊!“她试图辩解。
“那就回酒店吧,反正这几天我们都在那里住。“老太太说着就要起身,却被陈舒雅拉住,最后妥协道:“我们去那套公寓吧。“
周泊予和周祁出事后,她们俩几乎倾尽所有填补他们的亏空,才勉强将债务填满。两人在酒店等待周蔚归来,再做打算。
老太太习惯了优渥生活,一般的酒店无法满足她,陈舒雅指望老太太能制伏周蔚,从中捞些好处。然而,周蔚的情况并不乐观!
她们住在酒店,陈舒雅的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为了节省开支,陈舒雅不得不带着老太太来到自己名下的私人房产。幸运的是,房子在出事前已经让人打扫过,房间还算整洁,老太太毫不客气地选了主卧室。
临睡前,老太太还不忘给陈舒雅描绘未来:“舒雅,等我们拿到周娣手里的股份,就能恢复以前的生活。这段时间,你和我受苦了。“
“妈,您这样说太见外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你早点休息吧。“陈舒雅微笑着安慰老人,关上门后,笑容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