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刚迈入房间大门,祁伯然抱怨他们太慢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怎么样,有没有用上我教你的‘小技巧’?”他的手在空中来回比划,模拟着开锁的动作。
“并没有,他走的太急,根本就没有锁门。”
李留将暖壶放回原处,然后在床沿上坐下。
祁伯然高涨的情绪立马肉眼可见的降了下去,好像对此感到非常可惜似的。
“在里面找到什么线索了吗?”张妙妙眨着眼睛。
李留将在房间里看到的,向他们简短的做了说明。
没想到整件事情讲完,她也并没有在张妙妙和祁伯然脸上察觉到什么惊讶的神色。
“那如果这么说,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张妙妙摩挲着下巴。
接着她讲起了刚刚旅馆老板来维修水管时发生的怪事。
为了给在前台的他们拖延足够长的时间,张妙妙和祁伯然赖在狭小的洗手间里,硬生生的和旅馆老板找着话题聊天。
最开始都还挺顺利的,甚至还打开了旅馆老板的话匣子,知道他曾经也是住在这里的房客之一,是因为上一任老板低价转让才接的手。
但直到他被水管的边缘给划破了手……
就如同忽然想起了什么要紧事似的,不再理会两人的搭话,迅速将手上的工作完成,就离开了。
“划破了手?”李留实在想不到这两件事之间的联系。
张妙妙点点头,说:“怪就怪在划破手这件事上。”
“那么大的一个伤口,居然没流一滴血……就像划破的只是他的衣服似的。”
衣服?李留顿时觉得这个词用在此处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满屋的皮囊对于他来说,不就是随时可更换的衣服吗?
但现在只有一件事情,李留还没法想通——
那就是他们最开始遇见的,伪装成“祁伯然”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正当她脑中各种思绪翻飞的时候,身子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四周的气温似乎忽的就降了下去,她甚至看到从口中所呼出的白气。
看来今天快走到尽头了,夜晚已经如期来临。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钻进了被褥,在被窝里的身体渐渐被升起的温暖裹挟着起了睡意。
就在李留的眼皮挣扎着半睁半闭,即将合上的那一刻。
一阵轻不可闻的笑声幽幽的在她耳边炸响。
她可以听出,那是属于小孩的笑声,短促又清脆,仿佛是在和房里的人嬉闹。
李留一时不敢睁眼,因为她感觉那笑声离她忽近又忽远。
近的时候几乎就贴在她的耳边,远的时候又像是站在门外。
半晌,笑声在不经意间倏地又猝然消失了,就如同它刚刚出现的时候一样。
李留等了一会儿,确定那声音似乎不会再出现,便悄悄的将眼睛眯成条缝,观察着房间里的动静。
周围还是一如既往的昏黄暗淡,经过刚刚出现的声音烘托,此刻显得无比的寂静。
霎时,头顶上却猛地出现一个尖声尖气的腔调。
有人贴着她的耳边,说:“原来你醒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