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什么事吗?”
瘦小男人的表情仿佛在说那天他该说的都说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忘记跟我们说了?”李留直奔主题,明里暗里的点拨着他。
男人有些局促的垂下眼角,半晌才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们问的,我都如实说了……”
李留没有接话,只把视线倏地定在他因为盘腿而暴露在外的脚踝上。
瘦小男人下意识的将坐姿换了一换,似乎还在刻意的隐藏着从脚踝蔓延而上的痕迹。
“陈家着火的那天你在哪里?”不等李留开口,一旁的张妙妙就不耐烦的问道,她对眼前畏畏缩缩的男人很是厌弃。
对面的人被几束充满鄙夷的眼神刺的喉咙不住的滚动,顿了许久,才长长的吁出口气,认命般的低垂着头,缓缓出声。
“……是了,如你们所言……”
“那天……我也在那里……”
在他即将要把事情全盘托出之前,他猛地抬起了头,眼神里竟少见的多了一丝坚定。
“不管你们怎么想,我不想再做一个畏缩,懦弱之人了。”他说。
故事更完整的版本在几人面前逐渐铺陈开来。
其实大体上和他原来所说的并没有太大出入,只是被隐藏了些令人发指,暴露人性的细节与真相……
其貌不扬的瘦小男人叫做张启文,因为从小到大都瘦弱多病的体格,村里人笑称他为“瘟鸡”。
也因此,从小时候的备受欺负直到成年之后的默默无闻,一直都属于那种毫不起眼的角色。
陈家夫人是外村嫁进来的。
张启文记得,迎新娘的那天,瞥见她的脸,只一眼,视线就无法再挪到别处了。
他感觉自己的心,头一次可以跳动的那么铿锵有力。
“别看啦,瘟鸡,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一个巴掌重重的拍到了他的肩头。
说话的人是村子里的陈京泰,算起来,他和陈家也称得上是同宗的远房亲戚。
他们几个一样,都属于村里岁数相差无几的同辈,小时候多少也在一起疯玩过。
只不过陈京泰无心学习,更无意家中的制瓷手艺,整日里只在村内外晃荡,如今已快到而立之年,家中生意依旧还要一对老父老母操持。
而此刻正身处新婚大喜之日的陈康和跟他们不同,他从小就是父母口中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自打年岁逐渐增长,他和村子里的其他孩子全然走向了不同的道路。
张启文和他接触也不多,只在父母和村里其他人口中听说,陈康和上了好学校,也不忘家中传承的手艺。
他回村来时,张启文零星见过他几回,对方还很客气的和他点头打招呼。
他只觉得,陈康和与小时候相比更相貌堂堂了些,也许是多读了书的缘故,周身散发出一种略带距离感的清淡。
反正和他不同。
陈康和回到村子里后,不仅利用自己在外学习的能力,将村里本就盛名的瓷偶手艺带上了另一个高峰不说,还依此延伸出了村子里的其他发展出路。
……
想到这里的张启文颇有些自卑的收回了那束向慕的目光。
是了,那么美的女人,对于他这样的人好像仅仅多看两眼都是奢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