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审的是宋老夫人身边的张嬷嬷。总要有人出去安排。那个互通暗道的宅子,还有分岔路用来迷惑的三辆马车。
“老奴什么也不会说的。”
张嬷嬷自宋老夫人嫁过来便一直跟着她,是最忠心耿耿的人。
还不需宋灵均吩咐用刑,自己就从袖里掏了把匕首横去嘴里。
——她割了自己的舌头。
一道血雾霎时从她口中涌了出来,张嬷嬷也因承受不了剧痛,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晕厥了过去。
场面血腥可怖,周围人瞧着都战战兢兢,有胆子小的丫鬟已忍不住传来隐隐啜泣声。
宋灵均冷冷看着,眼底是化不开的霜雪和深不见底的寒潭。
“好,好,好……”
他怒极反笑,后槽牙几乎要磨碎了,“你们一个个,不是忠仆就是烈主。我倒要看看,你们身上的骨头有多硬?”
他吩咐砚书,“把她拉下去,关进柴房。割了舌头总还有手,给她纸笔,一日不写就饿一日,我倒要看看,她能熬几日!”
张嬷嬷两日都熬不过去。
她失血过多,又无大夫诊治,不用活活饿死,自己便先呜呼去了命。
宋老夫人几次三番派丫鬟来求宋灵均,要见他一面,替张嬷嬷求情。宋灵均皆不搭理,她期期盼盼等着,却在第三日盼来了张嬷嬷的死讯。
——她服侍宋老夫人数十年,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
原想着等自己大限将至,便送她回老家,也算衣锦还乡。不妨最后竟落得这个下场。
宋老夫人痛不欲生,伏榻大哭了一场。
因着这事,她心里也知,自己的这个长孙,从此是与自己彻底离心了。
宋灵均还在找萧妤晚,马车没了线索,还有户籍路引。
尤其是落月,她是贱籍,纵使跑到天涯海角,也能将她寻回来。
砚书顺着这条线索去追踪,果真在一个极偏僻的小村庄找到了她们的踪迹,她们曾在这里停留。
当地一家农户丧女,那孩子和落月一般大。
萧妤晚拿了一锭金子给那农户,让他拿着落月的贱籍去销户。又再拿一锭金子,买了他过世女儿的良籍。
寻常穷苦人家何曾见过金锭子这样贵重的东西,当即眼里放光,连声应下,拿了落月的身契就去衙门里销户。
正好叫一路寻来的砚书瞧见,当即拿下,“你何来的这身契?”
那农户见他在府衙行走,还以为是官差,一时胆都没了,哆哆嗦嗦跪下去,全都抖落了出来,“官爷,这不关我事,是一个公子拿了金子给我让我过来的。我只是一时财迷心窍。”
“金子……金子我不要了,都献给官爷。官爷饶命啊!”
砚书听出他话里的不对,皱眉问,“一个公子?”
萧妤晚如今做男子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