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心啊,当真是一片赤诚。
她在他的连连诘问中哭得泣不成声,梨花带雨的好不惹人怜惜。
燕城也叫她哭得心都要化了,上前替她拭泪,看着她恳切道:“妹妹往后可别再说这样的话。我的心里只有妹妹,此生非妹妹不娶。”
她终于也心软,看着面前的少年,轻轻点头。
承平侯府里白日里这一场声势浩大的搜寻,最后以姑娘的马车受了惊,不慎跑丢为由,悄无声息的遮掩了过去。
晚间宋灵均得了消息归家来,宋老夫人唤他去听禅院说话。
“今日的事,当真是吓坏了萧丫头。”
宋老夫人现在光是想着仍心有余悸,“燕城送她回来的时候,我瞧着她的脸都是生白生白的,又听说是从甜水巷里将人救出来。那是个什么乌糟地方,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去了那里,怕是受了好一番惊吓。”
“好在人是没什么事,珠钗衣裙都是齐全的,总归是找到的及时,没有出什么大事,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又道:“我瞧着那燕城也并未因此事心里生了嫌隙,衔雪院那边的人来传,经了这一场,两人瞧着,感情愈发深了些。这也好,总算是没枉费萧丫头为他上山祈福的一番心意。”
宋灵均垂眸,看着手里冒着热气的茶盏,语气不甚在意,“是吗?”
他搁盏起身,“我去衔雪院看看她。”
时辰尚早,萧妤晚还未歇下,她披了外衫,去偏房看落月。
落月再度沦落回甜水巷,虽没受什么伤害,可她心底视那如同地狱。只是在那儿待上片刻,都叫她恐惧万分。
到底是不过五岁大的稚童,如何承受的住这番心惧。
自回了侯府,她便高烧不止,神智也不甚清醒。
采薇照顾她,煎了一副药叫她喝下去,如今倒是好些了,沉沉睡了过去。
萧妤晚坐去床榻边,垂眸看她。
落月手腕斑驳,到底是叫粗麻绳勒出了几道深深血印,这是死命挣扎留下的痕迹。
她又看采薇的手。
她倒是好些,只是嘴角上一块淤青,是叫龟奴打的。
“他们让我接客,我不肯,拳头就揍了下来。”
采薇如今说起眼眶都是红的,声音哽咽,“姑娘,我好怕。若是当时燕城世子没有赶到,我们会不会……”
萧妤晚捂她的嘴,摇摇头,“没有若是。”
她上前一步,抱住采薇,声音很轻,“我们都没事。采薇,那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萧妤晚从小偏房里出来,宋灵均就在廊檐底下负手等着她。
听见声响,郎君回过身来,清隽的面上笑意温和,朗朗清风拂月。
姑娘也停住脚,静静地看着他,神色平静。
他们去房里说话。
萧妤晚亲自给他倒茶,白如皓月的一截手腕上,也有浅淡的淤痕,叫人不容忽视。
“这次的事,也是哥哥做的吗?”
她闻见了那人身上的苏合香,也听见了他熟悉的声音,她知道那人是他。
宋灵均却摇头,“不是。”
他并非是掳劫萧妤晚的始作俑者,只是此前安排了人时刻盯着她,无意发现了她被人劫走。
他比燕城来得及时,在那恩客想要侵犯她的时候将她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