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这么赚钱?这才摆了一天摊。”吴凯接过钱袋子,往里一抓就是一大把铜板,眸底的兴奋渐渐转变为扭曲,“娘,你说我们才摆摊一天就赚这么多,那许蝉摆几个月岂不是赚的更多?”
母子俩对视一眼,直接将忙活着的李巧给拉了过来,“臭娘们,你是不是蠢,早去摆摊不赚的更多?瞅瞅,我这一抓就是几十个铜板,可比你一天十来个铜板多多了。”
“早让你单干你不干,你要早干,现在早就赚的盆满钵满。”吴凯一把拽住李巧的头发,力道收紧,疼的李巧无意识往后仰。
吴凯手一松,李巧就躲到了陈凤兰侧边上,“行了,明儿还得摆摊呢,你少给我折腾。”
母子俩对视一眼,吴凯离开,不一会屋子里便传来酒壶被摔碎的声音。
陈凤兰淡淡瞥了李巧一眼,“还愣着干什么,屋里的事还得我一个人来不成?”
“娘,我这就来。”李巧抹了把泪,深吸一口气后继续干活,活干到一半,李巧倏地想到许蝉曾说的成本和利润,在心里打草稿良久,才鼓足勇气和陈凤兰开口,“娘,虽说今天赚的多,但明天要想继续摆摊,这配料、小吃、米粉、高汤都得重新弄,要花的银钱也不少。”
“你这败家娘们,高汤不还有剩下现成的,哪要天天熬,猪骨头和香料不费钱?至于其他的,我心中有数,你只要专心搞就行,至于食材什么的,我来搞定。”陈凤兰这么一说,李巧听得心里一咯噔,“娘,这食材要不新鲜,以后客人会越来越少的。”
“你懂什么,老娘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这做生意有什么难的,你就在许蝉那帮忙了两个月,真把自己当回事了。”陈凤兰正沉浸在首次大捷的喜悦中,被李巧这冷水一泼,心里哪是好滋味,当即扇了李巧一巴掌,打一棒槌给一甜枣陈凤兰是玩的炉火纯青,同李巧说了几句好话后,就没再管她了,反正李巧娘家没人,再怎样也掀不出什么风浪来。
吴凯混账,陈凤兰口腹蜜剑,李巧何尝不知这母子俩存的是什么心思,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对她,左不过是无人给她撑腰,若她被休,不仅活不下去,连子女她都休想见上一面,现在日子虽苦,最起码能活下去不是。
对许蝉和莫小兰,她是愧疚的,可外人终究是外人,几番考量下,她还是选择了婆家。
全部洗完,李巧的手冻的发红,刚将水泼出去,李巧便瞧见了暗处莫小兰的身影。
指尖用力,李巧下意识想逃,被莫小兰拽住拉扯间离远了吴家。
莫小兰目光如炬,瞅的李巧抬不起头来。
“你今儿是来兴师问罪的。”李巧下颌紧绷,抬眸望向莫小兰,这死皮赖脸的态度瞬间刺激到莫小兰,“就你今天做的事难道不应该问你的罪?”
“蝉姐儿是哪点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在她背后插刀子,她都打算将螺蛳粉的活计全权交给你了,你要自己单干,反过来抢蝉记的生意?你别忘了,你能走到今天,靠的是芳宁和蝉记,人不能忘本,你这么干怎么对不起芳宁两口子。”莫小兰气的直抹泪,在这整个沈家沟,和她玩的好的莫过于李巧,所以,在许蝉同她说要人帮忙时,她第一个想的就是李巧。
“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能走到今天,靠的都是我自己,是,付芳宁是对我有恩,可这两年我没还吗?许蝉有难的时候我不是藏着掖着把我的口粮拿过来了?因这事,你知道我挨了多少顿打?我没忘本,该还的我都还了,我不欠许家的。”
“倒是许蝉,当初我帮她的,她有放在心上,她心里只有你莫小兰,她只记得你对她有恩,不然,有好事的时候会那么晚才想起我?就连那李莲儿,都凌驾在我之上,是,我是来得晚,所以我活该打杂,在你们跟着许蝉吃肉喝汤的时候,我就活该每天只能拿最基本的十五文钱,就十五文,螺蛳粉摆摊一天就能卖三四百文,我拿的连个零头都没有,就这,还得我感恩戴德?”
“知道吗?就今天,我和我婆婆摆摊一天,赚了多少?足足两百多文,这不比给许蝉打零工有的赚多了。”李巧最恨的就是莫小兰的说教,相比起她,她夫妻和睦,母慈子孝,还没婆母折腾,就这,有什么资格说她,原本她对许蝉还存有一丝愧疚,现在想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要的也只是想让自己活的更好罢了,不仅仅是螺蛳粉,她还要埋嗦螺,至于臭豆腐,太费油,她婆婆绝不会答应,只要是在许蝉那学的,她都要卖。
李巧越说越疯魔,莫小兰失望至极,手指紧攥间,狠狠推了李巧一把,“李巧,你会后悔的。”
莫小兰愤然离去,凉风徐徐,吹干了脸上的泪痕,为李巧,也为自己。
李巧嫁的不好,吴凯和陈凤兰都不是个好东西,连带着两个孩子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她原先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现在才意识到,置身于这个环境,李巧选的肯定是对她有利的。
可,在蝉记待着,何尝不行?
只要李巧踏踏实实继续干,就能和她们一样,每月不说赚几两银钱,那一两也是有的,这还是保底拿的,如果官道人流量多,赚的更多。
只可惜,李巧终究还是选择了吴凯和陈凤兰,即使他们待她差到极致。
若说先前她还存着骂醒李巧的心思,现在只觉得李巧可恨又可笑,今日她对她们所做的,迟早会反噬到她自己身上。
吴凯嗜酒好吃懒做,陈凤兰强势但眼皮子浅,将整个吴家牢牢攥在手里,李巧提的建议只会被陈凤兰当成歪理,别说听从,不反其道而行已是好事,而李巧学艺不深,现在还能因价格便宜在官道占一席之地,等后面产生分歧李巧才是里外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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