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总是在吵架,他们一吵,我手腕就钻心蚀骨地疼,脑袋也是,疼得要爆炸。”
“医生,为什么啊?”钟乐嗫嚅问道,而后又说:“不过他们最近都不吵了。”
心理医生纪录的手顿了顿,很克制地提醒钟乐,“不是有人在吵,是你的情绪在两个极端下产生出了幻觉。”
后来医生说起一个叫“述情障碍”的词。
他告诉钟乐,在心理学上,这是一种个体难以识别的心理障碍。
这种往往是原生家庭的成长环境下导致的。
钟乐的情况往这方面靠近,但又不完全是。
因为小时候被寄予厚望,被严格要求达到高标准,从而潜意识里形成了,对待自己格外严苛,慢慢地在对待在乎的人,亲密的人,标准线也会变高。
举个例,同样的一件事,其他人在钟乐被欺负时,冷眼旁观,或同流合污,钟乐在不久后就会忘记,因为在他的意识里,这些都是不重要的人。
但他口中的傅延朝,强制性出现在钟乐的身边,挤入他的生活,却在钟乐受到伤害时没有给予帮助,他的冷漠无情,在钟乐心里埋下了种子。
后来,傅延朝对他表达爱意,钟乐就会控制不住觉得恶心,脑海里会不自觉回忆起他的冷漠。
这种负面情绪,夜以继日折磨着钟乐。
在钟乐看来,傅延朝如果真心喜欢自己,他应该保护自己,陪伴自己。
但傅延朝他没有,他袖手旁观。
这是虚伪,在钟乐眼里,爱应该是偏袒。
像性格如此胆小的自己,傅延朝不在的日子里,听见别人说傅延朝坏话,孤身一人也要跟人争辩,甚至动手。
如此看重学业的自己,会无视老师们的劝阻,依旧跟傅延朝谈恋爱,成为别人口中,不爱惜羽毛的早恋生。
他拥有的东西很少,但喜欢傅延朝,愿意把一切都给他。
未来的规划,钟乐也全是围绕着傅延朝来做的。
钟乐的潜意识里,这样才是爱。
他太敏感了,所以无法忘记傅延朝的冷漠,那些画面,在傅延朝说出爱他后,就变成了缠绕他脖颈的枷锁。
两端拉扯,无法呼吸。
后来心理医生给钟乐开了药,并约定好让钟乐定期来诊疗。
白驹过隙,一晃眼便过去了三年。
钟乐的情况越来越好,有时候都不用吃药了。
但前两个月,当他知道要跟随教授一起出国参加课题时,钟乐又开始犯病。
或许是因为傅延朝。
但傅延朝在m国,钟乐这次去的是y国。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频繁想起傅延朝,甚至又开始失眠,严重的时候,还会手抖。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钟乐就眯了一小会儿。
胡教授心疼孩儿们,自愿掏腰包给他们升舱,不管是客舱环境,还是飞机餐都是经济舱不能比的。
师兄师姐们都在表忠心,喊着:“老师,我们下辈子还当你的研究生!”
只有钟乐安静待着,没吃多少东西,也没睡多少觉。
m国的十二月跟国内都一样在降雪,但钟乐却觉得更冷一些,因为再不久就是圣诞节,街上新年的氛围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