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這些,心裡便不樂意送了。
但滿倉那裡有,狗子卻吃不著,她心裡也是愧疚得慌,當姐姐的哪能給這個,落下那個啊?
想到這些,她是既難過又慶幸,慶幸她嫁了個大度的好人家,她才能有心思「愧疚」,公爹的大度和善,自己男人的維護和縱容,才給了她惦記娘家還不用擔心被婆家罵胳膊肘往外拐的勇氣。
她日子好過了,就更擔心娘和狗子的處境,心裡難受得很。
她攥著掌心下的結實臂膀,心裡一時酸澀難言,悶聲悶氣道:「大虎,謝謝你。」
衛大虎沒回頭,他媳婦都帶著小哭腔了,卻壓著聲兒,顯然是不願被他發現。那他就當做什麼都不知曉,嘴角噙著笑,帶著她下了這道緩坡,胳膊上的小手都沒有鬆開。
他心頭高興得很,媳婦在依賴他。
哪家婆娘不依賴自個男人了?就他家桃花,心頭挺愛憋事的,不愛和他說,擔心岳母便擔心,想去看望她老人家,那就去唄,如果擔心錢家人說閒話,那就尋個藉口,多簡單的事兒。
她憋著不說,那他就替她說好了。
衛大虎覺得世上再沒有比自己更體貼的漢子了,他心頭一陣得意,心想媳婦肯定更稀罕他了。
走到山腳下,他們看見了一顆結滿果子的樹,桃花一眼便認了出來,是金櫻子。金櫻子不好摘,樹枝上全是刺,便是果子上也長滿了小刺,它是野果,也是藥材,曬乾後能泡酒,能煮粥,也能煮水喝,也可以就這般生吃,滋味甜。
她有些走不動道了。
衛大虎看了眼那樹枝上的刺,立馬道:「這你可不興上手摘啊,想吃一個甜甜嘴?我給你剝一個嘗嘗?」
桃花聽他跟哄小娃子似的語氣,無奈一笑:「我哪有這般貪嘴,是想著既然遇見了就摘些回家曬了泡酒,煮粥的時候也能放些,對身體有好處呢。」雖然錢廚子這個三爹對她不怎麼好,但她跟在他後頭確實偷學了不少手藝,這金櫻子有固澀止遺止瀉的作用,村中婦人多用它曬乾泡酒,咳,家中男人極是喜愛的。
這些,桃花沒有對衛大虎說,他在榻上已經很是勇猛了,屬實用不著這些東西!
但咋說呢,她看見能吃的就是挪不動腿。
偌大一座山,裡頭全是寶藏,而且還沒有人與她爭搶,從小被搶到大的桃花對此毫無抵抗力。
要摘。
她扭頭看向身旁的男人,衛大虎能怎麼辦呢,媳婦都這般瞅他了,別說這金櫻子樹上長滿了利刺,它便是長滿了刀子,他今日也必摘它。
他把背簍卸下,漢子的手全是繭子,比不得姑娘家嬌嫩,即便桃花的手也是做慣了活計,比不得那些城裡的嬌小姐,但即便如此,衛大虎也捨不得讓她動手,若給扎到一下,他高低得把這棵樹砍了。
雖然全是刺,衛大虎徒手摘起來也沒啥難度,一手一個,那粗大的手指頭就根鐵似的,半點不怕扎手。
桃花拿著他腰間別著的刀,去不遠處砍了張芭蕉葉,衛大虎便把摘下來的金櫻子丟上頭。最後摘了不少,給樹上留了一些,衛大虎便收了手。
不管是啥,只要是山裡的東西,再稀罕,都得留一些。
這般耽擱了些時辰,他們到家時,衛老頭都已經把灶頭燒熱了,桃花在院子裡洗了手腳,便馬不停蹄去灶房裡忙活。
午間隨便吃了些,飯後出了太陽,暖洋洋的算不得烈,桃花便打了水,拿了個木盆,坐在院子裡處理金櫻子,這小東西費時費力還費心,難弄得很。
到了後頭,衛大虎和衛老頭都來幫忙,金櫻子摘得不少,靠桃花一人忙活還不知要弄到啥時候。
一家三口坐在院子裡,幾隻小雞仔也被放了出來,滿院子嘰嘰喳喳地叫,小虎調皮去追逐它們,惹得衛老頭時不時呵斥一聲,免得它不知輕重上嘴去咬。
許是自個帶回來的,衛老頭對小虎很是喜愛,便是幾隻小雞仔都精心餵養著,人吃啥它們就吃啥,都長得不錯。
「明日我和桃花從鎮上回來後順道去一趟杏花村,如果時間夠,再去周家村一趟,看看岳母和兩個弟弟,也和他們說一聲,叫他們心裡有個譜。」衛大虎對爹說道,他們家就這幾門親戚,有個啥事,他哪家都不會落下,甭管好壞。
親戚之間都是這般,遇到啥事通知一聲,有個聲響,有個來回,便可以接著處。
若是那種不知好歹的,他是半點都不樂意操心,死活都跟他沒關係。
院裡就他們一家子,衛大虎便把自己心頭的想法說給爹和媳婦聽:「冬日裡沒啥事干,到那時大哥二哥的胳膊差不多也養好了,我想叫他們和我一道去山裡把老屋修修,順便再擴建一下,不拘多好,能住人就行。再把地窖收拾出來,咱們往裡頭多存些糧,誰都不曉得。」
衛老頭點頭:「老屋修修也行,你經常在山裡,拾掇出來也能住人,免得每日下山,累得慌。」
衛大虎看了眼媳婦,咧嘴樂:「一個人住在山裡有啥意思,我要和我媳婦一起。」
桃花聽得耳朵發燙,趁著爹低頭的功夫,悄悄瞪了他一眼。
衛大虎委屈,他也沒說啥啊,他就是要和媳婦一起,上山下山有啥辛苦的,夜間不能抱著媳婦睡覺那才叫苦呢!
他衛大虎吃不了這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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