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衛大虎朝三花揚揚下巴,吩咐她:「和你表嫂一起搬凳子,活幹得好了,我改日去鎮上給你買點心吃。」
三花眼睛一亮,脆生生應道:「我一定好好搬椅子!」
「我也好好搬椅子,我也要點心。」陳三石酸不拉幾插話。
「特意給你選了幾根打人不疼的竹棍,別說表哥不疼你。」衛大虎抬腳在他屁股踹了一下,「白吃這麼多饃饃,還搬椅子,丟不丟人?趕緊把桌子扛上!」
外祖父當年分家分的公平,沒鬧出什麼事兒,故而兩個舅舅關係一直親近。大舅分到了祖宅,二舅則在祖宅不遠處建了房,兩家挨著,平日裡往來十分密切。
農戶人家桌椅都是有定數的,沒那個閒錢多置辦,大舅家就一張飯桌,昨日被借走,今日吃朝食一家人擠在灶房,或各自端著碗蹲在院子裡吃的。
衛大虎帶著桃花,是來還桌椅,也是介紹家中親戚與她認識。
見著衛大虎帶著媳婦上門,陳大舅和大舅母十分高興,連忙迎他們進屋。
桃花被衛大虎帶著挨個認了人,叫了大舅與舅母,還有兩個表兄和表嫂,也認了兩個表兄的孩子。
大舅話不多,舅母卻十分的熱情,還給桃花端了一碗甜水喝,握著她的手直說:「好姑娘,我們家大虎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氣,日後小兩口可要好生過日子。」
桃花笑著點頭應是,態度很是溫順。
大舅母越看她越喜歡,道:「大虎她娘早早不在了,這些年家中就他們父子倆,日子過得糙,他大小伙子啥也不懂,也不是那等無事喜歡登門與人閒話的性子,小時候還罷,長大了後,這些年倒不愛登舅母的家門了。如今你嫁過來,閒來無事便上門與舅母說說話,和兩個表嫂一起做做針線活,可千萬莫要學他那性子,一年不登兩次門,瞧著是不想認我們這門親戚了!」大舅母前面還好生說話,後頭竟漸漸說出兩份火氣來,全是衝著衛大虎的。
衛大虎聽得頭大如牛,連忙解釋:「大舅母別生氣,我日後多來煩您就是了。」
桃花也連連點頭:「您日後可不要嫌我煩呀。」
大舅母睨了衛大虎一眼,被哄了兩句便開心起來,招呼著兩個兒媳婦做飯,中午要留他們在家中吃飯。
衛大虎和桃花聽罷連忙婉拒,借著要給二舅家還桌椅的藉口,連忙起身告辭。
哪能就留下吃飯了,誰家的糧食都不富足。
大舅母攔不住人,站在門口一邊罵一邊笑,到底沒有硬留,只叫桃花閒了多來家中走動。
去二舅家還桌椅,二舅與大舅相反,二舅是個暢所欲言的性子,二舅母反倒寡言少語。桃花叫完人,二舅母便找了藉口回灶頭去忙了。
堂屋裡,衛大虎說了陳三石進山的事,氣得二舅當場脫了鞋子要揍兒子:「什麼??他敢一個人進深山獵野豬?他哪裡來的狗膽啊?!這是要叫老子白髮人送黑髮人,我打死你個不孝玩意兒!!」
衛大虎見此連忙拉著桃花就走,留下陳三石被二舅滿院子追著打。
桃花看了一圈熱鬧,回家的路上臉上都是笑。她沒想過兩個舅家都是好性人,瞧著親戚都好相處,她心頭懸著的石頭落了地。
衛大虎見她笑得好看,要牽她的手。桃花不讓,睨他:「幹啥?」
衛大虎就強行把她的手抓過來,用寬大的手掌緊緊裹著:「你是我媳婦,你幹啥不讓我牽。」
他力道大,桃花甩不掉,緊張得扭頭四下張望,生怕被人看見傳閒話:「你幹嘛呀,被人看見了怎麼辦?」
「看見就看見,你是我媳婦,我牽自己媳婦他們看見了又如何。」衛大虎不准她反抗,桃花哪裡是他的對手,一動手指就被抓的生疼。
桃花心裡其實不排斥被他牽手,周圍除了樹林子就是墳包,沒有一個活人,便順著他了,只輕聲道:「你力道輕些,抓得我手疼。」
衛大虎忙鬆了力道:「我沒有使勁兒。媳婦你疼不疼?我不牽了。」
桃花在他鬆開時,反手抓著他兩根粗大的手指。
衛大虎便嘿嘿直樂,看了她一眼又一眼,喜歡極了:「村里離家中這條路有些安靜,你若是想去村里尋人說說話就叫我,我送你過去。」
衛大虎手指粗大,指腹的繭子硌手的很,倆人並行走著,她還沒有他胸膛高,瞧著像大人帶著小孩,全然不似夫妻。
「那回來呢?」桃花故意問道。
衛大虎自然道:「當然是我來接你回家。」
桃花聽罷心頭高興,只覺他體貼,接著便聽衛大虎道:「不過你得多等等我,我有時候會在山上耽擱些時辰,你可千萬莫要一個人回家,周圍都是墳包,你會害怕的。」
「你每日都會進山嗎?我們家後面的群山真的那麼可怕嗎?」桃花想到他凶陳三石的模樣,是真的動了火氣。
「家中無事便會進山,尋些吃食,獵些東西去鎮上賣銀錢換糧食。」衛大虎說,「山裡有大蟲,等閒人不能進。」
他們家後頭的深山裡有大蟲?
桃花嚇得兩隻腳定住了。
衛大虎扯了兩下,沒扯動,他一臉茫然地停下腳步,扭頭看著她:「桃花,你怎麼不走了?」
「你說,我們家身後那座山裡有、有……大蟲?」桃花一眨不眨看著他,艱難開口。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