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里长家回来后,知暖一直在想个问题:涌泉村的邻居们日子过得这样难,她到底要不要帮忙做些什么?
还是,她真就这么苟着?
嗯,被永安侯世子现的阴影不在后,知暖想苟的心又没那么坚定了。
只是,就算要做些什么,今年也是不行了。
如今已是八月中,很快天气会越来越冷,十月的样子就会下雪,那时候,她就是想做什么都困难,还是先顾好眼前吧。
眼前就是她困了,得先睡一觉。
睡得迷迷糊糊的,被拍门声吵醒,她起身去开门。
是阿箩回来了。
小姑娘到了里长家,宝娘留她在家里玩,知暖就一个人先回来了。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打了个哈欠,问。
阿箩说:“我怕阿兄饿了。”一边说一边跨进门,转身将门关上,给她看她提回来的篮子,“阿兄你瞧。”
知暖看了眼,“豁”地一声:“哪来的?”
竟是一碗干鲙。
这东西其实是干鱼鲙,将鱼肉切成细丝晒干,经放,也易储存,吃的时候用水泡软,口味重的人蘸酱就能吃,若不喜欢蘸酱生吃的,炒制后再吃也可以。
价格并不便宜。
阿箩说:“是三娘给我的……”顿了一下,“三娘说亲了,这干鲙便是中秋相看时,那边给她的。三娘说她不大爱吃,拔了些给我。”
知暖问:“九叔公他们知道吗?”
“知道的。”
那就行了,知暖没在意。她这回去府城买了些稻米,所以今天晚上煮了饭,干米饭。
至于干鲙,她以前吃着嫌腥,这回正好买的有香料,找些出来,做炸干鲙吃就挺好。
再打一碗蛋花汤,这一餐已经十分丰盛了。
出来一年,总算又吃到了大米饭,知暖和阿箩都有种格外的满足感——虽然那大米饭口感很糙,但也是大米啊。
两人吃得饱饱的,就着月光在院子里踩着石子路散步,知暖想到三娘的亲事,问阿箩:“她未来的夫婿是哪里人?”
能送得起干鲙,想来家境并不差。
阿箩说:“好似是营陵县人。”
“咦,三娘竟是要嫁去城里?”知暖第一反应就是,“可靠吗?”
不怪她这么问,主要是三娘长相在这乡下地方算可以,但也只能称得上清秀,加之性格有点小腼腆,家里条件也摆在那,一般情况下,城里人条件稍微好一些,是不可能与这样的乡下姑娘结亲的。
阿箩嘟了嘟嘴:“不知道。三娘不爱提。不过,我听宝娘说,好似是她嫁去城里的姑姑牵的线,我们去府城的时候,她姑姑回来接了三娘一家去县里看过,回来便说亲事定了。”
知暖:……
感觉好仓促的样子。
不过这年头来往交通不便,像这种远嫁的,相看即定下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