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拍了拍黑板,震的发响,下面学生的头垂的也越来越低,更没人敢上去解题了。
“任老师,我来吧。”
喻时举了举手,等上了讲台后,将刚才已经在草稿上得出来的答案按照步骤写了上去。
在写到最后几步的时候,她停顿了一下,捏着粉笔的手有些犹豫地互相搓了搓,但最后还是低下头迅速写着。
因为做到这里,她忽然看出来,这是去年高联初试里面的证明题的变式。
“你做过原题是吗?”
在她写完以后,肉眼可见的,任秀华的神色平缓了很多,偏头问了她一句。
喻时犹豫了一瞬,然后慢慢点了点头。
任秀华了然,转过身,从讲台上她拿过来的那堆练习册中抽出一张卷子来,递给喻时:“你今天下去,把这个卷子上的题试着做一做,如果不会也没关系,能做多少就做多少。”
等下午上完课,陈望还在问今天数学课上那道题,那道变式不是很难,所以他又在课间问喻时拿了原题,准备尝试着解解。
没想到这一解,竟过了一节晚自习还没解出来。
而喻时一直在做任秀华给她的那套卷子。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她很快发现这张卷子有一些不对劲。
这个难度不是属于普通学生的数学测试水平,已经接近了奥赛水平。
如果她平时没有经常刷奥赛题,这套题做下来还真有些棘手。
任秀华不会让她平白无故做这么一
套难度大幅度提升的卷子,喻时撑着脑袋认真想了一会儿,一时也没想清楚任老师让她专门做这份卷子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干脆就不想了,打开包准备把它夹进平日里她刷的那堆题里面。
可是,刚打开书包,看到里面的书,她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连忙伸进手去到处摸找。
摸不到后,又一股脑地把包里的书全倒了出来,胡乱抛了一顿,还是没找到。
难道是临走时忘带放在家里书桌上了?
现在这个点,不知道她妈回去了没有。
万一看到……
一想到这里,喻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根本没有办法再在这里多待一秒。
而在她身后的陈望还在后面微微侧着身子伏在桌子上皱着眉头苦巴巴地解题,最后还是不堪忍受地放弃,咬着笔头看着前面正在着急找些什么的女孩,决定开口求助。
还未来得及张嘴发音,就听到前面的喻时忽然“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就开始把桌子上那胡乱倒出来的书又一本一本全都塞进去,拉上拉链后迅速推开椅子,朝教室外面跑了出去。
陈望当下有些迷茫地挠了挠头。
不是,教室有狼吗?
跑这么快。
萃仁每天下午放的还是比较早的,尤是高一年级,一般下午上完课,再上一节晚自习就可以回家,但现在将近期末,很多学生都会自主留下来,多上一到两节自习。
现在还是傍晚六点多,学校教室里的人
还蛮多。
喻时匆匆忙忙跑到楼下,来到教学楼下的车位,把自行车的锁解了之后,就准备把它推出来,可车头好像被什么卡了一下,因为用的力又急又大,自行车没推出去,她倒是先不受控制地往前踉跄了几步。
要不是手还把着车头,她估计就能当场摔个狗啃泥。
喻时扭着郁结的眉毛,压住内心的急躁和不安,半蹲了下来。
真是屋漏偏遇连夜雨,好事不来坏事多磨。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卡住了她的车轮子。
这一看不要紧,看了差点气背过去。
这是哪个没长眼的玩意儿居然把他自己的自行车锁挂在了她的车轮子上?
想到她妈马上就要回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看到她落在家里的那一堆历年数竞题,喻时心中警铃已经大作,而她居然不得已还在这儿研究怎么开锁,气的她抬起脚重重踢了几下那个破锁,心中把这辆自行车的主人骂了个狗血淋头才算解恨不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喻时额上的汗也愈来愈多地凝聚起来,她等不上这辆自行车的主人什么时候来,在心中惦量了一下赔付自行车锁和被她妈发现哪个后果更严重后,喻时最后还是果断跑去门房,向门外大叔借了一个大的老虎钳后,跑过来使了好大的劲儿,才把那个锁撬开。
自家小粉重获自由,她也跟着终于松了一口气,抹了把自己额上的汗,把自己的自行车从车位上
顺利推出来的同时,也没有忘记从包里翻出一张纸匆匆写上自己的联系电话,把它夹在了那辆自行车的刹车那,然后便不敢再有半分耽搁,连忙离开了这里,朝家中飞快赶去。
等气喘吁吁地骑着车子到楼下后,在停车的时候,正好偶遇楼下开小卖部的周广平提着小板凳下完棋回来。
周广平是楼下开小卖部的爷爷,虽然年纪大了,但每天也看着精神气儿很好,身子骨挺站的很直,充满皱纹的眉骨眼间也能见的老爷子当年的英姿。
见她骑着车子回来,他背着手笑呵呵地问喻时:“今儿怎么回来得这么早?这天气热的,先去我那儿吃根雪糕歇歇?”
喻时连忙摆手,温和地笑了笑:“爷爷不用了,我有点事先回来一趟,我妈还没回来吧?”
边说着,边伸出手指了指楼上,一张小脸上满是谨慎和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