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殷那它在石門的邊邊角角試了數次,血銀均巍然不動,她們算過,這墓地造的極為規整,八卦鏡像只差把整座墓給豎起來按著刻度方位標出來了。
生門有兩個,一個通天乾,一個往地坤,左不過是要她們往上走或者往下走。但無論哪個,主棺室都在路過的範圍里,無法避過。
季鱗只猶豫了一會兒,就下了決心:「開室!」手裡的老式手電筒散發著白光,她蹲下在地磚上硬是用手摳出兩指多寬的磚縫,把電筒塞了進去,歪斜的白光照到墓道口。
朱子殷二話不說放下背包,揮動手臂把爆破符貼到它該在的地方。狼族被兩人的手段驚了一路,上手過來幫忙,季鱗遞給他一根蠟燭,讓他點燃了放到最先開縫的石門縫隙邊緣,時刻觀察她們破門的時候燭火光澤和明滅。
就怕靈眼探測不準,裡面除了棺槨外,還有另外的驚喜。
「準備好了嗎?」季鱗躲在一處牆壁的後面,身後貓著腰的蹲著幾人,她把引火線在手腕上翻轉繞了一圈,勒出手背上兩條紅痕。
朱子殷匆忙捂住耳朵,細聲輕道:「好了,炸吧。」
按理說,她們用的工具雖簡陋,但火藥管里的成分計量都是按照減兩成的成分放的,不該有那麼大動靜,可當季鱗拉下陰線,轉身撲在最近的虞七璃背上時,碎成渣的石子還是鋪天蓋地的四處橫飛,把他們幾個打得措手不及。
不過好在,硝煙與粉塵過後,季鱗用手臂擋住口鼻,眯眼去看石門邊緣地上的蠟燭,燭火正旺,火苗晃了一下就正常了。
她心裡放心下來,走出牆後,去地上收拾東西。
沒多會兒,就從門口清楚一條入室的路。
棺室不像電視劇里演的那樣,只要有人開墓,就會從掛壁的油燈里跳出火星或者照明的器具,事實上,她們清完了石子都還沒有看清楚漆黑的室內有些什麼。
陰陽眼也不是萬能的,季鱗眨了眨乾澀的眼睛,放棄了在一片綠幕里找尋蛛絲馬跡。
她們正要大著膽子進棺室找生路,不想剛剛的爆炸聲引來了一陣摩擦地面的響聲,季鱗率先做出防禦的姿態,望向石道路口。
人影未來,白光先行,幾道頎長的人影映在牆壁上,朱子殷頓時鬆了一口氣,等來人進到視野里,她又立馬露出警惕的眼神戒備,將驚頭聳背飾演得活靈活現。
施麟此人體弱多病,行走靠的都是輪椅推動,發出滾輪沙沙聲的就是他。除了他身邊的兩人家僕外,讓人意外的是季鱗見過的陳雪和李安覃也在。
他們的隊伍顯然比季鱗他們經歷的危險更多,每個人的臉上都透露著灰暗和頹然,身上均掛了彩,李安覃的右手臂甚至都斷了,臨時用從陳雪身上扯下來的一隻袖子紮緊了斷口從脖子上吊起來。
他隱忍不發,見到季鱗後甚至惜字如金,唇上一排的破洞,想必是咬出來的。季鱗心裡不由敬他是條漢子。
陳雪的心思更好懂些,她一見到幾人,惶惶提心弔膽的心思都歇了下來,忍不住向她們親近道:「學妹們,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朱子殷見他人沒有說話的意思,主動笑著應道:「學姐,你們也到墓里來了,真是好巧啊,就是不知道其他的同學怎麼樣了,有沒有逃過活屍的追蹤。」
陳雪眼眶紅了一大圈,差點落淚,她身上的衣服被活屍撕扯得差不多了,露出了裡面的小背心和裹著腰身和大腿的短褲牛仔。
她喃喃道:「如果大家都能活著出去,那就好了。」
朱子殷在一瞬間被她的話牽引得想到了難道其他人都死了的方向去?只是她的疑惑困擾一瞬,就被她壓了下去,她不忍地安慰陳雪:「學姐,沒事的,我們都會平安出去的,我們找到了這座墓穴的主棺室,剛剛把門炸開,你們就來了。」
「等出了這裡,估計得到山頂去。到時候我們再找個安全的地方等天師局的人來救援,就能安全回家了。」
陳雪被她說的心花怒放,就連李安覃也露出了動容。
從前總是占眾人視線焦點的施麟竟然一反常態沒有出聲,季鱗忍不住還是去看了他的臉色。
發現她的視線,施麟忽然抬頭,朝她蔚然一笑,稀奇的是季鱗一看到那如沐春風但不合時宜的「友善」的微笑,只覺得心裡一陣敲鼓的警惕,節節攀升。
施麟道:「學妹,還要麻煩你們領路了。」
季鱗不算討厭他的話,其實自始至終她和施麟也沒有太多焦急,說過的話也不過十句。
她點點頭,卻聞身後狼族舉著蠟燭走上前,一臉等得不耐煩的道:「行了,你們人族就是麻煩,敘完舊就快走吧。」
說完,他抬步第一個就往棺室里沖,燭火的光照亮了室內,盈盈之火如跳珠,炸裂的火中精靈,往墓室里傳揚開。
第二個進去的是早已甦醒的水母,她一襲藕色長裙,粉長的發好似纏人的毛線,披肩到腳,發量多的讓女性們都羨慕。
施麟五人也才發現她們中間還有妖族在,本以為只有虞七璃在季鱗身邊,沒想到……出了意外之喜。
施麟的臉色迅迴轉,他主動道:「我們也進去吧,先找到出路再說。」
季鱗才不想跟他打交道,拉上虞七璃轉身,朱子殷咽了下口水,鬆了口氣離開陳雪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