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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遇缓缓开口：“阿柔，我从小就很羡慕你，生在小康之家，有一对那么宠你的爸妈。不用特别努力，学业、爱情、工作，永远有人为你铺平道路。”

“而我的父亲，连承认我的存在都要以牺牲我妈为代价。阿柔，在你欢天喜地挑选婚纱的时候，有一把刀正在刺穿我母亲的胸膛。从那刻起，我没有选择了，只能想办法活下去，强大自己，为母亲复仇。”

“我需要一个能跟季家抗衡的靠山，你帮不了我。幸好荣家向我伸出援手，我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荣伯父帮我策划了一场假死。上百人见证，还有你这个未婚妻亲自盖章，终于骗过季夫人。我不能联系你，因为不敢赌，我怕会连累你遭遇横祸。”

“其实我有偷偷关注你的生活，看到你结婚了，伉俪情深，我嫉妒得发狂。可是再一想，我给不了你幸福，你总不能一辈子不找。”

他转向我，用力握住我的肩：“阿柔，如果周亦南对你很好，我一定不会打扰你。可是你过得不好，我就不能视而不见。”

“你不接受我也行。等你找到一个真心实意爱你的男人，我就放手，但在此之前，你必须允许我照顾你。”

我怔怔抬眼，感觉自己全身的血都凉了。

“所以你是出于同情，才找我约炮的？”

我呵一口气，突然觉得好笑：“原来你还是个暖男啊。你未婚妻知道你这么‘善良’吗？”

他挫败地挠头：“阿柔，你总是曲解我的意思。”

“曲解？所以未婚妻的事情，也是我误会了？”

“那是因为，”他压抑地“啊”一声，仿佛快被我逼疯似的，“荣家对我有救命之恩，荣珊她也一直很喜欢我。最重要的是，我以为我跟你已经不可能了……”

“你说谁，荣珊？”

我已经很多年没听过这个名字。没想到再次听见，是从季遇的口中。

那个国中时无故霸凌我，把我的脸按进马桶里，剪了我的头发，还率领小团体造谣我家经营的是某妓某院，后来举家移民了的，荣珊！

我喉咙发紧：“你的未婚妻，是荣珊？我认识的那个荣珊？”

“对不起……”他试图拥抱我，被我愤怒甩开：“为什么是她？你明知道她对我做过什么！”

我绝望地后退两步，转身开始奔跑，我的自尊已经所剩无几了，老天爷，为何要这样凌辱我！

我应该想到的，父亲不止一次提示过，盛怀时的靠山是荣兆兴，荣兆兴只有一个宝贝女儿。荣兆兴不会无缘无故扶持一个外人，除非那人即将成为他的家人。

“阿柔！”季遇追上我，蛮横地把我扯进怀里，我死命挣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阿柔，我喜欢的是你，一直都是你！”他用力按着我的头，以为这样就能安抚，却不知正压在我头顶未愈的伤口上，我痛得快要裂开了。

“你相信我，给我一点时间，我能处理好。”

我埋在他胸前，哭到力竭。

重新回到车上，他沉默地发动车子，送我回家。

“阿柔，你不回答我，我就当你默许了。”

我目视前方，心如死灰：“季遇，我现在就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