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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攥拳,牙关打战:“阿sir,我很清醒,我可以为我说的每句话负责。”
然而,父亲直接忽视我的抗议,将警察送出门去。
这时,他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一位不速之客:“盛总,你在这里干什么?”
盛怀时眼皮一掀,讥诮道:“你没本事保护女儿,我来替你照顾。”
我差点心梗,他是不是也撞坏脑子了,说的这叫什么玩意儿?
我只好替他翻译成人话:“周亦南差点打死我,是盛总帮忙叫了救护车,也是他一直在护理我。”
父亲狐疑地打量着他,脸色并没有好转:“江家请得起护工,就不劳烦盛总了。而且,我女儿是已婚人士,医院人多眼杂,盛总还是避点嫌为好。”
盛怀时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一步踱到父亲面前,周身笼罩着低气压。
“这是你的意思,你问过阿柔的想法吗?”
他居高临下,浓重的眉压着眼眸,我真怕他发疯,做出什么六亲不认的事来。
“盛怀时。”我硬着头皮去拉他的手,余光看见父亲的胡子几乎飞了起来。
“我跟爹地说点事情,你可不可以,帮我买点果汁回来?”
时间仿佛凝固。
我在他紧绷的脸上看见一触即发的,类似愤怒的情绪。而我在父亲脸上看到了错愕,质疑,乃至惊恐。他们都怎么了?
盛怀时终于看向我,温柔得判若两人:“你想喝什么果汁?”
“都行。”
“好,我很快回来。”他在我鼻尖捏了捏,我浑身僵紧,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走一会儿了。
门一关,父亲怒不可遏:“你跟那小子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背叛阿南了?”
我想笑,嘴唇却干涩得笑不出来:“爹地,你那么欣赏他,怎么不自己嫁给他呢?因为性别不合吗?”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明可以好好说话,可是一面对父亲,就变得阴阳怪气。
他果然更加愤怒,要不是我的脑袋缠满了绷带,巴掌肯定已经呼过来了。
“江心柔,我怎么教育出你这样的女儿!”
我反唇相讥:“你教育过吗?什么时候?”
心里压抑了太久,于是一发不可收拾,“你和妈咪除了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我身上,真正了解过我吗?我根本不喜欢弹钢琴,不喜欢一个人在家,不喜欢虚伪的宴会,更不喜欢周亦南。可你们还是把我从小扔给保姆,你知道我晚上一个人睡有多害怕吗?我大学想学计算机,你们非把我的志愿改成音乐表演,我没有钢琴天赋,用尽全力也只能维持一个中游的成绩,真的好累啊!我没有权力决定任何事,连共度一生的伴侣都是你们替我选的,我不想再做提线木偶了!”
我抓着护栏大口喘了会气,哽声道:“爹地,我长大了,你能不能听一听我的想法?”
我没想过有生之年,还能有如此痛快地表达的机会。许是方才盛怀时的话起了作用。
半晌,父亲搬了把椅子,坐到我旁边。
“你说,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