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鸾直接住在清辉堂给她看的诊。
那几碗药不是什么问题,睡几觉便差不多了。
主要是她为了保持清醒,在手臂留下的伤。
伤口太深,想必当时就留了不少血,回来虽处理过,到底抵不住她受了寒,身体状态本就不佳,没两日伤口便感染了。
温凝自己倒没觉得怎么,热她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伤口不适,拆下纱布换一次药便会好很多。
迷糊中觉得裴宥似乎一直没去上值。
夜晚醒来他在她身侧,白日里醒来,他也就坐在她床榻边。
如此过了大约半个月,温凝才完全不热,伤口开始愈合,精神也渐渐好了起来。
这么昏睡了半个月,外头那些传言她自然是不知道。
但楚珩下狱,等待各方会审之后定罪她是清楚的。
她一直没将楚珩放在眼里,便是因着知晓他的罪证都藏在范六的私宅中。
只要告知裴宥,拿下他不在话下。可此前瑞王那件事才过去没多久,她难得与裴宥过几日安生日子,这件事便耽搁下来。
不想这么一耽搁,酿出那么个祸端。
不过,裴宥似乎也查到了楚珩在勾结番邦?
否则当时怎会以此为由,搜查四皇子府?
裴宥的确是查到了,只是证据不太充足。
且他与温凝想到一处,想待朝局稳定一些,两人过一阵安生日子再处理此事。
这段时日他想到这个决定便要蹙眉。
他素来行事果决,不喜拖泥带水,只凡事碰到温凝,便恪守不了什么原则。
结果害了的人,还是温凝。
“在想什么?”温凝坐在床上,拿指尖捋他紧蹙的眉毛,“眉头皱这么紧,都不好看了。”
裴宥在给温凝上药。
她在那暗房里撞的大约是什么尖锐的木材,白嫩的手臂上一道又一道的疤。
他每次看到都躁得不行。
温凝拿指尖沾了点膏药,抹在他鼻尖。
裴宥拍掉她的手:“别闹。”
温凝撅撅嘴:“何鸾都说了,这疤是留定了,我不想涂这个药,好难闻。”
除了涂的抹的,还有喝的,她都要成一个小药人了。
裴宥低着眉:“我不嫌你。”
温凝:“……”
说得像她只要讨他欢喜便可。
“你今日又不去上值吗?”
裴宥抬眼,黑色的眸子望着她:“你同我一道,我便去。”
这话说得……
“那你以后都不上值了不成?!”喝过那些迷药,温凝的嗓子至今还有些哑。
裴宥仍旧望着她。
从眉到眼,由眼到鼻,自鼻到唇,一寸寸的,要将她印入眼底一般:“容我想想法子。”
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语气。
温凝噗嗤一笑,赶他将膏药和药碗都拿走。
这些日子生病的怕不是他?脑子都烧坏了。
就没听过哪个官员带夫人上值的。